第14章 启程出发(2/2)

云舒集中精神,与“二百五”系统沟通。只见她双手轻轻覆盖在木卡受伤的肩膀上,掌心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柔和的红光(系统能量引导)。

在系统的精确辅助下,她仿佛能“看到”骨骼错位的情况,手下“咔哒”一声轻微的响动,里卡痛得“嗷”一声大叫,但叫声过后,那钻心的剧痛竟然瞬间减轻了大半!

“好了”云舒松开手,语气平静地告诉里卡,并示意旁边协助的雌性可以上药了。

木卡愣住了,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反应过来。一旁的巫祝早已了然,立刻指挥着负责上药的雌性,将捣好的草药泥仔细地敷在木卡刚刚复位的位置,然后用准备好的木制夹板小心翼翼地固定好,最后用搓好的草绳牢牢捆绑住。

云舒特意蹲下身,温和地叮嘱还有些发懵的里卡:“木卡,记住,这只胳膊和肩膀,在骨头长好之前,千万不能乱动,也不能让别的东西碰到或者拉扯到,知道吗?明天出发的时候,自己也要多注意。”

木卡望着眼前这个语气温柔、治好了自己伤痛的大巫姐姐,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他记得自己以前还跟着其他小兽人一起,偷偷嘲笑过云乐是无法化形的“异兽”……

现在,云乐有这样一个强大又温柔的姐姐护着,还有介森那样厉害的雄性收养,而自己,却在地震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这个半大的小兽人越想越觉得难过和后悔,忍不住低下头,偷偷用手背抹起了眼泪。

云舒余光瞥见木卡在抹眼泪,还以为他是疼得厉害,或者是因为被治好了伤喜极而泣,不由得心里也软了几分,默默决定后面要多关照一下这个孩子,然后便继续专注地为下一位伤员治疗。

后面治疗另一个小腿骨折的小兽人时,他的父兽一直紧张地守在一旁,亲眼看着云舒熟练而快速地将儿子的腿骨复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有了经验,后续的治疗更加顺畅。当最后一名骨折的族人,左溪的父兽,也被成功复位并固定好后,云舒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时,外出狩猎的队伍也恰好回来了。

虽然今天的收获依旧不算特别丰盛,但获取的兽肉加上之前剩余的一些,足够让部落所有人今晚都能吃上一顿实实在在的、连肉带汤的热食,为明天的远行储备足够的能量。

另一边,左溪正和她的阿姆在自家坍塌的山洞旁,费力地整理着勉强挖出来的、少得可怜的家当。当她从跑来报信的小兽人口中得知,父亲的腿已经被云舒用巫力治好的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飞快地跑到广场伤员区,亲眼看到父亲腿上已经固定好了夹板,虽然还不能走路,但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不再因剧痛而扭曲。

左溪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跑到云舒面前,想要道谢,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像样的谢礼也拿不出来,一时间显得十分窘迫和拘谨。

云舒见状,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笑着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语气轻松地打趣道:“怎么还跟我来这一套?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帮你父兽治疗是应该的,这点小事哪用得着这么正式地道谢?难道你不拿我当朋友了,觉得我没收你的东西就不给你父兽治了,还是觉得没带东西就不敢来找我了?”

左溪连忙用力摇头,眼眶微红,小声解释道:“不是的,云舒!我和艾贝都知道你觉醒了大巫的巫力,现在又是部落的指引者,肯定有忙不完的大事……我们只是怕总来找你,会打扰到你,给你添麻烦……”

云舒听了,心中暖流涌过,她放柔了声音,真诚地说:“别这么想。等我们找到了安定下来的新家园,一切都安稳了,我们还要像以前一样,一起出去采摘,一起说笑玩闹呢。迁徙路上,你也要多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你父兽的腿现在只是骨头接回去了,但还不能用力,明天路上你们要多费心照顾他。等明天到了休息地,我找介森大叔帮忙,给你父兽做一副结实点的拐杖,这样他后面的路程也能少受些罪,方便一些。”

左溪听到云舒不仅没有疏远她,反而还为她家考虑得如此周到,心中更是充满了感激,连连道谢。两人又亲热地聊了几句近况,左溪便惦记着还在收拾东西的阿姆和需要照顾的父兽,匆匆跑回了家人身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是介森大叔和云乐回来了!两人背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快步朝广场这边走来。看到云舒的身影,他们的脚步更快了些,径直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收获的喜悦,迫不及待地分享起找回的物件。

云乐小小的身子,却背着一只快比他还宽的、塞得鼓鼓囊囊的草背篓。篓子里下层装满了他们找回的彩果,而上层,则小心翼翼地安置着云舒那套失而复得的兽牙刀具。

看得出来,云乐非常珍视这套工具,不仅将它们放在了最安全的位置,还特意用一块柔软的旧兽皮将刀刃部分仔细包裹了起来,生怕在搬运过程中有所磕碰。即使在略显昏暗的天光下,那月白色的兽牙刀身依然泛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

一旁的介森大叔则背着一个更大、更沉的背篓。凑近了才能看清,里面塞满了一张张鞣制好的、厚实温暖的兽皮,它们被叠得整整齐齐,几乎塞满了整个背篓的空间,看起来就十分沉重。

见云舒的目光落在那一大摞兽皮上,介森便笑着解释道:“咱们接下来要翻越雪山,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天寒地冻的。多带些厚实皮子准没错,路上既能铺着隔潮保暖,夜里也能裹着御寒,免得族人们,尤其是伤员和老弱,冻坏了身体。”他的考虑总是如此周到务实。

云乐也在一旁使劲点头,小手扒着背篓边缘,仰起小脸,带着点小骄傲地补充:“姐姐,彩果我都装好了,一个都没碎!你的刀具我也保管得好好的,你看,一点都没碰到!”说着,还用眼神示意云舒快看看他的“功劳”,眼里满是“快夸夸我”的期待。

云舒望着他们——沉稳可靠的介森,懂事贴心的云乐,心中充满了暖意和感激,连连点头称好。介森大叔有点歉意的说那块毛发硬一些的小皮子找不到了,有机会会再帮她再猎一只,云舒也觉得没啥~牙刷可以排在解决目前事情和迁徙之后。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偷偷抹眼泪的小兽人木卡,便转头问云乐:“小乐,那个叫木卡的孩子,你了解他家的情况吗?他家里人呢?怎么没见有家人陪在他身边?”

云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小脸黯淡了下来,低声道:“姐姐……木卡的父兽和阿姆,还有他刚出生没多久的妹妹,都在……都在地震的时候,没能逃出来……其实,他现在挺可怜的。姐姐你今天去给他治伤了吗?虽然他以前……以前总爱跟着别的家伙开我的玩笑,说我……是异兽。可是,我现在至少还有姐姐你,还有介森大叔。他却……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听了云乐带着同情和些许复杂情绪的话语,云舒的心头猛地一沉。她立刻意识到,在这场巨大的灾难中,部落里恐怕不止里卡一个孩子失去了至亲,可能还有一些年迈体弱、失去子女照料的孤寡老兽人。

她暗自思忖:要想带领整个部落顺利完成这次充满未知与艰险的长途迁徙,必须最大限度地凝聚全族的力量,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集体的温暖和支撑,互帮互助,摒弃前嫌,才能真正做到团结一心,共渡难关。

云舒向来是想到便做的性子,当下不再耽搁,转身便去寻了正在指挥族人整理物资的族长石鸣,将她观察到的关于部落里可能存在的孤儿和独居老兽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地说了出来,并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族长听完,面色也凝重起来,他立刻唤来族中几位行事稳妥、对各家各户情况比较了解的兽人,吩咐他们立刻去仔细核查统计。没过多久,结果便汇总了过来。果然不出所料,部落里确实有几个失去双亲的孩子,正凑在一起互相依靠着取暖;另外还有三位年事已高、行动已显迟缓的孤寡老兽人,以及两个父母双亡、尚且年幼的幼童。初步统计下来,这类需要特别关照的弱势群体还不少呢。

与此同时,云舒也清晰地了解到,部落里目前身体健全、拥有完全行动和狩猎能力的成年雄性兽人,在数量上,竟然比雌性、受伤族人以及老弱群体的总和,还要多出十余人!

看清这略显悬殊的人口比例结构,她心中顿时有了清晰的安排思路,这样一来,分摊照料任务就容易多了。同时,她也恍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兽人世界里,一雌性可以拥有多位兽夫,看来这极大程度上与生存环境中雄性比例偏高、需要共同支撑家庭和部落的现实需求有关。

云舒当即与族长商议道:“族长,关于明天出发后的队伍安排,我有个具体的想法。我们可以这样:安排每一位成年、健康的雄性兽人,在行进途中,负责协助一位受伤的族人,或者帮助一位携带幼崽的雌性、搀扶一位年迈的老者,分摊他们的行路负担,确保没有人掉队。”

她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补充道:“而剩下的那十几名暂时没有分配具体帮扶任务的成年雄性,我们可以将他们分成两拨。一拨体力最好、经验最丰富的,作为先锋探路小队,提前出发,负责排查前路可能存在的危险(如塌方、凶兽巢穴等)和障碍,并寻找最安全的路径;另一拨则作为机动力量,暂时保存体力,跟在队伍中段或者后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或者替换背负伤员、感到疲惫的同伴。”

“至于像云乐这样年纪、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的半大雄性小兽人,”云舒指了指身边眼神亮晶晶的云乐,“他们已经能够自行兽化,具备了一定的行动力和耐力。可以让他们自己结伴赶路走一段,这样既能锻炼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和意志力,也能让我们部落里作为中流砥柱的成年雄性们节省下更多宝贵的体力,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最后,云舒着重强调了她认为的核心:“族长,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些成年、健康的雄性,是我们部落能够在迁徙途中获取食物、抵御危险的最核心力量,是部落的支柱!必须想方设法为他们留足体力,保证狩猎队的战斗力。

等我们抵达第一个目的地,那片草野树林,首要之事就是组织高效的狩猎!只有尽快补充到充足的食物,让所有族人的体力得到恢复和补充,才能让我们接下来的迁徙路程走得更加稳妥、更有底气!我们的目标是,争取让所有族人,一个都不少地、平安健康地抵达兽神指引的那片希望之地!”

云舒条理清晰、考虑周全的安排,深得族长石鸣的赞同。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在云舒和族长的共同牵头安排下,各项事宜都按照商议好的办法,有条不紊地传达并执行下去。

族人们各自默默收拾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家当,对于自己明天启程后需要承担的任务或者接受的帮助,都心中了然,整个营地忙而不乱,充满了一种紧张却有序的氛围。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部落里再次升起了篝火。族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吃上了可能是他们在这片起源之地最后的一顿热食。温热的肉汤和烤rou下肚,有效地驱散了白日的疲惫,也让大伙儿对次日的漫长行程,多了几分底气和期盼。

饭后,云舒不放心地又去仔细查看了几家族人已经准备好的草背篓。她看到背篓里大部分装着的都是御寒的兽皮,少数几家条件好些的,背篓角落里还塞着几个已经有些干瘪、失了水分的野果。

没有人携带笨重或不必要的物件,即便是食物,也因为缺乏有效的储存方法而没有留存。从轻装简行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准备堪称完美,非常适合即将开始的徒步迁徙。

见状,云舒心中安定了不少。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扬声对族人们招呼道:“大家都早点歇息吧!什么都别想,养足精神最重要!明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族人们纷纷应声,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离别的伤感,各自寻了相对舒适和安全的角落,裹紧兽皮,渐渐陷入沉睡。

营地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那堆作为象征和警戒的篝火,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如同守护神一般,默默守护着红石部落这灾难后的、最后一夜的安宁……

天色将明未明,淡青色的天光如水墨般在天际晕染开,为雪山冷峻的轮廓勾勒出一道微弱的银边。红石部落的营地却早已从沉睡中苏醒,人影绰绰,一派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

此刻,每一个族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物品用草绳交叉固定,负在背上,或由负责驮运的雄性提前安置在宽厚的脊背上。那些鞣制好的、触手生温的兽皮,被仔细地折叠起来,成为行囊中最需要小心保护的核心物资。

孩子们也被叮嘱着看管好自己的小份行囊,他们脸上少了往日的嬉闹,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郑重,紧紧跟在父母身边。

石鸣族长站在那块他惯常发号施令的高坡上,深邃的目光如同盘旋的猎鹰,缓缓扫过整个营地,扫过每一张或坚毅、或疲惫、却都写满决心的面孔。他清点着人数,确认着每一份物资都已就位。当最后一名负责检查营地的兽人向他点头示意后,石鸣深吸了一口凛冽而清新的空气,胸膛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