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樟木族(1/2)

话音未落,几团灰褐色的身影猛地冲破芦苇丛,“扑通”几声跃入水中,直奔木舟而来,竟是几只体型堪比成年野猪的沼泽兽!

它们浑身覆盖着厚实的短毛,脑袋扁平,嘴角外翻,露出两排寒光闪闪的锋利獠牙,四肢粗壮有力,在水中划动的速度快得惊人。

“保护族人!”石鸣族长一声令下,护在外侧的雄性兽人瞬间完成兽化,眼神变得凶狠锐利,爪子锋利,

他们依托木舟与沼泽兽缠斗起来,锋利的爪子瞬间划破沼泽兽的肚皮~

可毕竟身处摇晃的木舟之上,又不清楚水下是否藏有更多沼泽兽或暗礁,雄性们不敢贸然跃入水中追击,只能在船舷边被动防御,动作难免束手束脚。

几只沼泽兽见状更加猖狂,用坚硬的脑袋撞击船底,试图掀翻木舟,獠牙时不时划过船板,留下深深的划痕。

“系统,能分析沼泽兽的弱点吗?”云舒着急的在脑海中追问。然而系统界面只弹出一行“弱点未知。”云舒气得差点翻个白眼。

好在族人多,且兽化后的兽人力量与耐力远超寻常野兽。一名兽人忍着手臂被獠牙划伤的剧痛,趁沼泽兽再次撞击船板的间隙,猛地挥起利爪,重重劈在它的肚子上~

也有兽人则抓住机会,将爪子狠狠刺入沼泽兽的眼睛,惨叫声中,受伤的沼泽兽逐渐失去斗志,其余的见同伴或是吃亏受伤或是死亡,又被兽人轮番压制,终于心生畏惧,嘶吼着退回了芦苇丛深处。

激战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当最后一只沼泽兽消失在芦苇荡后,族人们才松了口气。

清点下来,有三位雄性兽人受了伤,还有几个要么是手臂被划伤,要么是腿部被兽爪挠破,好在伤口不深。

巫祝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草药捣烂,敷在伤口上替他们上好药,好在都并无大碍。

只是前方暗处的树丛枝桠的阴影里,几抹一直跟着他们的黑色影子惶了一下,仿若从来未出现过。

云舒看着船板上的血迹和划痕,心有余悸地松了握拳的手,芦苇荡果然暗藏危机,往后的行程,更要加倍小心才行。驶出水草荡后,河道豁然开朗了。

又出现了干净可见底的河水,周围全是红樟树,这样让族人们紧张的心里瞬间安定了不少,又往前走了一段,石鸣族长便叫停了队伍。

水上路程的第三天了,计算着路程大概明天再有一天就可以驶出这片水域了,除了昨天中间一处,有湍急的水流和漩涡外,其他地方的水都很是平缓,干净,清澈见底的那种~

木舟在沼泽中最大的红樟树丛中泊稳时,暮色正顺着红樟树的枝叶往下淌。水汽裹着湿泥的腥甜漫上来,沾在睫毛上凉丝丝的。

云舒蹲在舟尾,正帮族里的老兽人分发煮的香味四溢的肉汤,指尖刚触到温热的肉汤,眼角余光便瞥见了木舟里的里巳。

她望去,里巳正背着手在狭窄的舟板上来回踱步。他那一头从雪山带出来的灰扑扑的长发,依旧打着乱糟糟的死结。

像团被狂风揉过的枯草,随着他的动作在肩头晃荡,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手里攥着一截草绳,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原本总是低垂的头颅此刻微微扬起,视线在红樟树交错的气根与沼泽深处的暗影间来回扫动,周身那股惯常的沉默滞重感被彻底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紧绷的焦躁。

这雄性自半月前被族里的狩猎队从雪山救回后,就像块沉在溪底的石头,安静得几乎让人忽略。

初来时他肋下受了深可见骨的伤,躺在兽皮堆里只发出过几声闷哼,连换药时都没吭过一声。也就刚醒来那会说了几句话。

后来伤势慢慢稍好,便主动揽下了每日清晨与黄昏的警戒活计,脚步轻得像林间的松鼠,每次回来也只是默默坐在木舟边缘。

要么蜷着身子打盹,从头到尾没主动说过三句话。雄性身上遮挡重要部位的兽皮,倒是挺干净的(注:所有雄性重点部位的兽皮都是本体兽皮)。

乱发遮面,更没人看清过他的模样。云舒悄悄拿他跟自家弟弟云乐比了比,云乐每日都要把一头白金色的卷发整理得顺滑亮泽,连腰间挂的骨哨都擦得发亮。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都是兽人,怎么活得这么不一样呢?

“里巳,怎么了?”云舒看了他不久就扬声唤他,声音穿过薄暮里的雾气,带着几分清脆。

里巳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这声唤惊回神。他缓缓转过头,乱发缝隙里透出的眼神锐利得惊人,扫过舟上的族人,最后落在云舒身上时,才稍稍柔和了些。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回应:“从进这片红樟林开始,我总觉得……有东西跟着我们。我的感觉还没出过错。”

这话一出,舟上的气氛瞬间凝住。几个年轻的兽人立刻握紧了武器,警惕地看向四周。

夜幕下红樟树的气根垂在水面上,像无数条灰褐色的长蛇,沼泽深处的暗影里,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水鸟的啼叫,更添了几分诡异。

云舒也收起了手里的肉干。指尖摸到腰间别着的兽牙匕首递给了身旁的云乐,那是介森大叔给她打磨的最锋利的那把,骨柄上刻着简单的花纹。

就在这时,沼泽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簌簌”声,像是枯叶被风拂过,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殖土里快速穿行。

声音太轻,若不是里巳提前提醒,恐怕没人会在意。云舒刚要开口询问,一道黑影突然从红樟树浓密的气根间窜了出来!

那影子身形瘦劲,皮肤是与沼泽腐土近乎一致的深褐色,身上裹着破旧的、沾满泥浆的兽皮,跑动时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残影,眨眼间就冲到了木舟旁。

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腕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蛮力攥住,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被铁钳夹住,疼得她差点闷哼出声。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对方拽着,踉跄着跌出木舟,落在一片勉强能落脚的树根泥墩上。

不等她挣扎,一只温热的、带着樟木与湿泥气息的手掌就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的呼救死死堵在喉咙里。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急促呼吸,以及脖颈处抵着的一片冰凉,似乎是兽爪。

“云舒!”“姐姐!”里巳和云乐的吼声几乎是与云舒被掳走的动作同时响起。里巳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舟板上跃起,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落在云舒刚才站立的泥墩上。“你在这待着!”这话是冲着云乐说的。

随着里巳剧烈的动作,那原本低垂的乱发被猛地甩开,如同一幅尘封的画卷骤然展开,显露出令人呼吸一滞的真容。

他的骨相清晰而硬朗,高耸的眉骨投下深邃的阴影,让那双异色眼眸在暮色中冷的得惊心,一只像是雪山之巅凝望人间的孤寒辰星,清冷剔透。

另一只却似日照中天时,洒满璀璨熔金的神域湖泊,炽烈辉煌。他的眉心一点印记,而飞扬的眼角处,几缕妖异的兽纹悄然蔓延,为这张集神性与野性于一体的面容,添上了一笔神秘的注脚。

里巳兽化后的利爪已经对准了掳走云舒的兽人,爪尖泛着冷光。那兽人显然极擅在沼泽中行动,拖着云舒转身就往红樟树的气根网里钻。

他的脚步异常轻巧,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隐藏在水面下的泥墩或树根上,脚下的软泥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云舒被他拽着往前冲,视线里全是交错的气根与飞溅的泥点,耳边是风掠过枝叶的“呼呼”声,以及身后里巳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她能感觉到这个兽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钻进沼泽最深处那片密不透风的红樟林,那里的气根缠成了巨大的网,一旦进去,凭里巳兽化后的庞大身躯,再想找人就难如登天。

就在这危急关头,里巳突然掷出了手里的一截东西!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朝着独行者的脚踝扎去。

这个兽人,似乎早有防备,猛地侧身躲闪,可里巳掷出的东西也还是擦着他的小腿划了过去,划破了他破旧的兽皮,带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嘶——”独行者吃痛,脚步瞬间顿了一下。

这短暂的停顿,给了云舒机会。她趁对方力道稍松,猛地低下头,用后脑勺狠狠撞向独行者的胸口。

独行者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娇弱的雌性会反抗,被撞得闷哼一声,捂住她嘴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

云舒趁机挣脱开来,刚要往后退,脚下却一滑,这片泥墩本就湿滑,她刚才被拖拽时早已失了平衡,整个人瞬间向后倒去,半个身子陷进了粘稠的软泥里。

跑了这么长的距离,这里已经不是清澈的河水了,冰冷的泥浆顺着兽皮的缝隙贴在皮肤上,冻得她打了个寒颤,而软泥还在不断地往下陷,眼看就要没过她的腰。

“别动!”里巳的声音及时传来。他已经追了上来,几步跨到云舒身边,俯身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爪子温暖而有力,带着常年狩猎磨出的厚茧,云舒攥得极稳,借着他的力道,用力挣扎着从软泥里爬出来,刚站定,就看到里巳已经转过身,利爪稳稳地对准了那独行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