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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狠心干什么!”

安斯里德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心疼,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分身斥责。他本以为,分身献祭的只是本源之力,哪怕受损严重,日后花些时间总能慢慢恢复,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连自己的灵魂核心都一并融了进来,不惜让自己变成这副懵懂无知、连基本认知都缺失的模样,也要让他活下来!

分身完全没听懂他的话,甚至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怒火与心疼。他只是感受到安斯里德的手也在抓着自己,胸口的心跳声依旧清晰有力,像某种神奇的鼓点,敲得他心里痒痒的。于是,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毫无杂质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抓着安斯里德的手晃得更起劲了,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语气带着满满的新奇:“活的……会跳……咚咚……”

可这份简单的新奇与兴奋,没能维持多久。

一股汹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困意,毫无预兆地袭来——这不是普通的疲惫,不是日夜颠倒后的困倦,而是灵魂受损后产生的本能反应,像一块千钧重的巨石,瞬间压垮了他本就混沌的意识。

分身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越来越沉重,像是被粘了强力胶水一样,怎么都睁不开,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安斯里德的身影在他眼里渐渐重叠、消散。抓着安斯里德的手渐渐松了力气,摇晃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最后彻底停了下来。眼神里的光亮一点点褪去,重新被浓重的空洞与疲惫取代,连嘴角的傻笑都慢慢凝固、消失。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不由自主地朝着安斯里德怀里倒去,脑袋重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发丝蹭过安斯里德的脖颈,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不过短短三秒,他就彻底消停了下来,沉沉睡了过去,呼吸瞬间变得平稳而绵长,甚至还轻轻哼唧了一声,像个熟睡的孩子,连一丝挣扎都没有——灵魂受损带来的疲惫,来得又快又猛,又狠又沉,容不得他有任何抗拒。

安斯里德下意识伸出手臂,稳稳地扶住他软倒的身体,感受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还有他身上那股因灵魂缺失而变得格外微弱的气息,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沉甸甸的心疼与无奈,像压着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分身,银白的发丝温顺地贴在苍白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睡梦中也带着一丝不安,身体偶尔还会轻轻颤抖一下。

安斯里德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拂过他皱起的眉心,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眼底的复杂情绪渐渐褪去,只剩下坚定的决绝。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灵魂受损的代价,远不止这突如其来的、无法抗拒的困意——日后,分身会时常被这种汹涌的疲惫席卷,可能上一秒还在傻笑,下一秒就会沉沉睡去;哪怕醒着,他的意识也可能时好时坏,记忆残缺不全,逻辑混乱,甚至连自己是谁、安斯里德是谁,都可能随时忘记,做任何事都会有缺陷,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冷静、狠厉、与他默契十足的模样了。

但没关系。

以前,是分身拼尽全力守护他。

这一次,换他来守护。

无论分身变成什么样,他都会护着他,护他一世安稳,护他不再受半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