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柠檬水”的滋味（2/2）

一次数学竞赛小组活动后，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整理资料。 张晨风随口说：“刚才隔壁班那个王同学问的题其实很有代表性，我晚点把另一种解法写出来，明天拿给你看看。”

若是以前，郭晓雯会立刻点头，和他讨论那种解法妙在何处。 但今天，她只是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张晨风察觉到异常，看向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郭晓雯声音硬邦邦的，手下整理的动作加快了些，带着点莫名的烦躁。

张晨风有些疑惑，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进口巧克力（是某个竞赛组委会发的奖品，他本来就想带给她和宋峰等人分着吃），递过去：“呐，竞赛发的，尝尝？听说味道不错。” 他本是好意，却没想到一下子戳中了郭晓雯敏感的心事。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语气冲极了：“又是谁送给你的？我不吃！”

张晨风愣住了，举着巧克力的手僵在半空。他完全没料到郭晓雯会是这个反应。

看着他错愕的表情，郭晓雯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羞又恼，一把抓过自己的书包，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回家了。” 说完，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活动室。

张晨风独自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又看看郭晓雯消失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他再迟钝，结合这段时间的观察，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复杂。他欣赏郭晓雯的聪慧和好强，也将她视为最重要的伙伴和未来可能的班底核心之一。但他从未，至少在现阶段，从未想过要涉足青春期这种微妙的情感。这不在他的计划内，也过于复杂和耗时。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任何事，破坏掉他们之间那种默契而牢固的伙伴关系。

第二天，郭晓雯显然为昨天的失态感到后悔和尴尬，刻意躲着张晨风的目光。 张晨风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课间，他主动走到郭晓雯座位旁，把写好的另一种解法递给她，语气自然如常：“喏，昨天的题。你看看这种思路是不是更简洁？另外，巧克力是竞赛组委会发的奖品，我本来就想分给大家的，昨天忘了说。” 他顿了顿，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但很清晰：“外面那些……我都没理会。我们还是最好的学习搭档，对吧？下次物理竞赛，还得靠你扛大梁呢。” 他没有挑明，却用“最好的学习搭档”和“物理竞赛”巧妙地将两人的关系定义回了原本的轨道上，既安抚了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郭晓雯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张晨风平静而真诚的眼睛，心里的酸涩和慌乱奇异地被抚平了。她接过纸条，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知道了。谢谢。” 虽然心底深处那一丝莫名的失落还在，但一种更重要的、被认可和被需要的感觉盖过了一切。是的，他们是搭档，是要一起并肩作战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树梢，带来初夏的青草气息。那杯打翻在林晓燕心里的柠檬水，似乎被这微风悄悄吹散了些许酸味，留下一点点清涩，一点点回甘，复杂地交织在青春的空气里。

未来的路还很长，有些种子一旦埋下，谁也不知道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悄然生长。但此刻，对张晨风而言，一切重回正轨，便是最好。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而非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