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开阿拉尔（2/2）

晓草说：“过冬棉服的事情我想安排给张红军去做，他和服装厂对接经验丰富，能把握质量关。取暖电器我想去一趟我们省最大的批发市场临城，找一家最大的优质供应商，谈一下合作事宜，至于产业链的整合方案，我回头再细化，下周提交给您。”

赵总点点头：“也好，事情要一件件做，先稳住当下，把念禾安顿好才是要紧事。你也可以带念禾去临城观光，先不要谈工作，去玩去观景。另外，出差路上注意安全，让老赵开车跟着你，他经验丰富，有事随时联系。”

晓草走出办公楼，金黄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洒在厂区道路上，风里裹着秋日特有的清爽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嫂子打电话，确认念禾已吃过午饭正在小憩。

她轻声叮嘱几句，让嫂子放宽心，说自己会早点赶回来。

随后她转身走向车间，顺路查看了新织的一批360上的大提花面料样品，指尖抚过布料，心中已开始盘算着临行前的各项安排。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布匹的纹理在光线下流转着细腻光泽，面料上羽毛的图案轻盈舒展，仿佛随时要飞起来，林小娟给晓草介绍：“林主任，这是张红军的新订单的样品，一共10个花稿，每个花稿打了10米，先进小缸染色，做出一套成品出来，用来做市场测试。如果反馈好，下个月就上大货。”

晓草点点头，凑近细看，羽毛边缘的晕染效果过渡得极为自然，底布柔软中透着筋骨，确实比往年同系列更显精致。她轻轻摩挲着布面。

晓草给张红军打了个电话，让他着手准备过冬棉服的试样生产排期，优先安排试产三款主打款式，同时叮嘱质检环节务必严格把关，尤其注意绗缝密实度和充绒均匀性。

红军，羽绒服的胆布务必选用防钻绒的高密度纱线，确保每一针每一线都经得起细致检验，质量上严把关口，绝不能让产品出现丝毫纰漏。

红军回复到：“你放心吧，林主任，棉服厂有军工供货经验，他们会确保质量。”

挂了电话，晓草望向远处，阳光正缓缓移过厂房的玻璃顶棚，光影斑驳里仿佛映出念禾笑脸的模样。

晓草回哥哥家时 ，念禾午睡已醒了，正趴在窗边看院子里的石榴树，见晓草进来，转身扑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喊“小姨，我们去哪里玩？”

晓草蹲下身，轻轻抱住她：“小姨带你去个有花有树的地方，还要坐车看风景呢。”

念禾眼睛亮起来，拍着手说要去找红色的小汽车。

晓草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这一程不只是带孩子散心，更是为前方未落定的寒潮织一张温暖的网。

风从窗缝悄然溜入，轻柔地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宛如童年时母亲那双温暖的手。

她抱起念禾轻声说：“小汽车会穿过金黄的稻田，越过青瓦的屋檐，一直开到有湖光山色的地方。”

念禾蹭着她的肩，嘟囔着要带布偶一起走。

晓草将脸贴在孩子温热的耳畔，“我们去做船喽，漂过芦苇荡，去看水鸟起飞。”

晓草轻声诉说着，念禾咯咯笑着，小手紧紧攥住晓草的衣领，仿佛已望见那片波光潋滟的远方。

下午，晓草带着嫂子、念禾和母亲一起在北辰北湖景区玩了一下午，坐了下游船，看了看湖面上漂浮的芦苇丛，野雁时而掠水而飞，时而停驻浅滩，远处水天相接处泛着微光，暮色渐染，湖面如镜，倒映着晚霞与飞鸟的剪影。

晓草握着念禾的小手，指尖感受着孩子掌心的温热，耳边是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似母亲低语的呢喃。

她轻声说：“你看，大雁飞得多高啊。”念禾踮起脚尖，指着天空欢呼，笑声随风飘散在湖光里。

母亲在一旁微笑望着，嫂子轻轻挽住她的臂弯。这一刻，仿佛时间缓了下来，所有的奔波与忧虑都被这静谧湖色温柔包裹。

晓草将围巾轻轻裹紧念禾的脖颈，低声叮嘱别着凉。

暮色渐浓，她们回到北辰市中心，去爱琴海广场逛商城，晓草从头到脚给念禾添了新衣服，念禾开心地抱着衣服咯咯直笑，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然后在商场的粥公粥婆吃了晚餐，粥公粥婆的饭适合老人和孩子，清淡暖胃又滋养。

晓草给念禾点了南瓜小米粥，软糯香甜的口感让她一勺接一勺地吃个不停，小嘴油亮亮的，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嫂子笑着说：“你看念禾吃得多香，真是个乖宝宝。”

母亲则慢条斯理喝着白粥，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安宁。

晓草望着她们，心底泛起久违的踏实感。窗外夜色如墨，商场里灯火温暖。

从北湖景区回来后，晓草就让老赵回家了，自己打车带家人回市区。

她知道老赵年事已高，奔波一天不易，便没再麻烦他。

回到家后，念禾闹着要看白天的野雁，晓草打开手机相册，一张张翻给念禾看。

孩子趴在床上，小手指着屏幕里野雁，咿咿呀呀地欢呼着。母亲坐在床边轻拍着孙女的背，嫂子在一旁整理新买的衣服。

窗外月光洒进来，与台灯的柔光交织在木地板上。

晓草将念禾的布偶塞进被窝，孩子抱着它眯起眼睛，喃喃道：“明天还想去湖边……”

晓草掖好被角，轻声应道：“好，等天气再暖些，我们还去。

明天小姨带你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像《诗经》里写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世间有许多美好等着你去看呢。”

晓草望着念禾渐入梦乡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哥哥回来了，进屋看了看念禾，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晓草对他点点头，两人退到客厅。

他低声说：“辛苦你了。”

晓草浅浅一笑，端了杯温水递过去。

窗外月色正浓，哥哥问：“晓草，给哥哥交个底，你的个人问题怎么考虑的？”

晓草望着杯中轻轻晃动的水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半晌才开口：“ 我只想着把日子过安稳，感情的事，我说不清，本来我以为山炮就是我的选择了，但是现在，我又觉得我不能选他，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个角落，离张建军更近些，在阿拉尔，他已经向我表白了，哥哥，他希望我考虑他。所以这次回来，我没通知山炮，过两天我就去临城了。”

哥哥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间，凝视着她侧脸“晓草，你做什么，怎么选择哥哥都支持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但是我不希望你拖泥带水，如果不想接受山炮，就该把话说清楚。不要拖着他，对谁都亏欠。你心里有张建军，那就去好好谈，别让自己悬着。感情不是凑合，是两颗心真碰到了一起。”

晓草轻轻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她轻声说：“哥，我明白，我明天就约山炮见面，把话说清楚。”

第二天清晨，晓草拨通了山炮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