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红袖凝霜问旧部，青衣垂首话新堂（2/2）

“竹剑...”童姥轻唤她的名字，声音甜腻如蜜，却让竹剑后背一凉，“多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座下都有人可使唤了。”

竹剑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绣的几丛青竹纹样——那是她成为灵鹫宫四剑婢时，童姥亲手赏的衣裳。如今这袭青衣已洗得有些发白，却依然整洁如新。只是这发白的青衣上现在绣上了一个银色药草纹样。

“属下不敢。”竹剑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尊主不在的这些年，李宫主执掌宫中事务，属下...被分派到天医堂，照料些药草杂务。”每个词都在唇齿间斟酌再三，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触怒眼前之人。袖中的手悄悄攥紧，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六七年未见，童姥仍如记忆中那般，一袭红衣，眸光如霜，可竹剑却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少林寺重逢那日，她看见童姥从天而降，晨光映照下，恍若谪仙临世。她几乎要冲上前去，可童姥的目光掠过众人，却唯独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分。回灵鹫宫的路上，梅剑借口向童姥禀报宫中事务，而童姥却始终未主动和她说话，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竹剑攥紧了袖口，指节微微发白。晨风拂过，竹剑低着头，看着自己青衣上的药草纹样，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四姐妹本该同进同退，可如今，造化弄人，天各一方，各人有各人的追求。

童姥负手而立，目光深远，似在眺望，又似在审视她。良久，才淡淡道：“天医堂……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观星台上的气氛瞬间凝固，连晨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那宫女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竹剑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头一颤，不知这话是赞许还是敲打。她低低应了一声，不敢多言。晨雾渐散，可她的心却仍陷在一片迷蒙之中。

童姥忽然轻笑一声，望着远处的云海，道：“说说吧，这三堂都是些什么名堂？本座倒要听听，这几年，灵鹫宫确实好生兴旺，比起本座当年，不遑多让！”

竹剑深吸一口气，恭敬地答道：“回禀尊主，九天九部改制后，各堂分工明确。首先是天枢堂，由钧天部、昊天部、阳天部合并而成。此堂不仅掌管江湖武林往来文书，更负责与七十二岛、三十六洞的联络事宜。堂中设有'天机阁'，专门破译各派密信，分析武林动向。每月初一，都会呈上一份《江湖风云录》，详细记载各派动向。”

“天影堂则由幽天部、玄天部、朱天部组成。”竹剑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此堂下设'暗羽'、'夜枭'两支。暗羽专司情报收集，在各大门派都安插了眼线；夜枭则是精锐杀手，专司清除叛徒和敌对势力。最近他们还研制出了'千里传音'的法子，重要消息三日之内必能传回灵鹫宫。”

说到此处，竹剑顿了顿，见童姥没有打断的意思，便继续道：“最后是天医堂，合并了赤天部、成天部和鸾天部。不仅负责疗伤圣药的炼制，更在昆仑山巅开辟了百草园，种植奇花异草。堂中分设'药庐'、'兵阁'、'内务司'三处。药庐研制出了'九转还魂丹'，兵阁则打造出可破金钟罩的'寒星针'。内务司统管宫中三千弟子的衣食住行，就宫中姐妹的胭脂水粉，也都是她们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