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参合庄内参妙诀，还施水阁还旧缘（1/2）

慕容复心中霎时雪亮。李秋水为何怒而灭丐帮分舵？这定然与曼陀山庄被毁一事脱不了干系。想及王语嫣那曼陀山庄竟落得如此下场，他心中不免掠过一丝极淡的怅惘，但随即被更深的算计所取代——李秋水此举，既是泄愤，亦是立威，更是做给他慕容复看的：灵鹫宫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红姐见他沉吟，又道：“李前辈离去后，妾身想着，曼陀山庄毕竟是王夫人的心血，也是公子……的旧识之地。如今荒废着，总是不好。便自作主张，筹措了些银钱，正在着手重修，如今已初具规模。”

慕容复闻言，抬眼深深看了红姐一眼。此女倒是越发玲珑剔透了。他略一思索，便对身旁的铁战天道：“铁帮主，既然红姐有此心，我慕容氏也该略尽绵力。你取一千两银子出来，资助红姐重修山庄。”

铁战天自然无有不从，立刻命人去办。红姐连忙道谢。

用过午膳，慕容复兴起，便道：“既然山庄已在重修，我等便去看看吧。”于是，一行人离了松鹤楼，乘船往曼陀山庄而去。菊剑自然紧随其后。

如今的曼陀山庄，虽尚未完全恢复旧观，但已不再是断壁残垣。工匠们正在忙碌，亭台楼阁的骨架已然搭起，依稀可见往日精巧繁丽的轮廓。慕容复漫步其间，往事如烟，扑面而来。他曾在这里与表妹王语嫣研读武功，也曾在这里见证过母亲的偏执与疯狂……如今物非人亦非，心中感慨良多。菊剑默默跟在他身后半步之处，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细微的波动，却恪守本分，一言不发。

慕容复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心中了然。菊剑是李清露身边的人，既是助手，亦可视作眼线。许多关于参合庄、关于慕容家旧事的情绪，绝不能在她面前轻易流露。然而，完全撇开她亦是不智，反而显得心中有鬼。这种微妙的平衡，需要时刻把握。

离开曼陀山庄，慕容复终于道：“回参合庄。”

参合庄，姑苏慕容氏的祖业，比起曼陀山庄，这里才是他慕容复真正的根。船只靠岸，踏上那熟悉的石阶，推开那扇沉厚的木门，一股混合着书卷气与淡淡尘封气息的味道涌入鼻腔，那是家的味道，也是野心的起点。

庄内留守的少数旧仆见公子归来，无不惊喜交加，慌忙迎接。慕容复吩咐他们妥善安置铁战天等人，自己则只带着菊剑，漫步在这座空旷而寂静的大宅之中。

亭台楼阁，水榭回廊，一切似乎都与离去时无异，却又处处透着物是人非的苍凉。慕容复一路走去，时而驻足，指尖拂过廊柱上的雕花，目光扫过庭院中的古树，许多深藏的、不足为外人道的记忆翻涌而上。他偶尔会简略地对菊剑说几句无关痛痒的旧事，譬如“这棵梨树是我幼时所植”，或是“这处练武场，父亲曾在此教导我武功”，语气平淡，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她作为“同伴”的好奇，却又将最核心的情感和秘密牢牢锁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