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风雪天山溯前因,姑苏慕容隐玄机(1/2)

天山绝顶,风雪渐浓。两位绝世高手相对无言,唯有朔风卷起千堆雪,将往事都化作玉砌雕栏上的寸寸寒霜。

童姥望着云海翻涌,恍惚又见王屋山的烟霞。那时她还是个垂髫少女,整日对着空山鸟语修习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若当年父母不曾为求长生将她送上灵鹫宫,若她不曾在那年上巳节遇见那个在溪边舞剑的白衣少年…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她喃喃念着师尊的话,“可笑我修行九十载,终究炼不化这颗痴心。”

李秋水倚着寒玉阑干,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那道惊心动魄的剑痕。她想起青萝出生那日,西夏王宫里的茶花开得正艳。若当初不顾师兄阻拦,带着女儿远走西域…若没有在那个月夜与童姥决战…她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却带着呜咽:“师姐可知,这次回曼陀山庄,在琅嬛玉洞翻到青萝的一方锦帕,上面绣着人生长恨水长东她指尖划过眉梢剑疤,这道伤痕九十年未愈,如今才知,最深的伤口从来不在皮肉。

童姥忽然振衣而起,青丝在风雪中猎猎飞扬:“天地不仁?你我看似造化弄人,实则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种下的因。就像那年我若不下重手伤你,你也不会去招惹丁春秋那个孽障…”

“就像我若不去招惹丁春秋,也不会累得无崖子师兄终身残废。”李秋水接口道,忽然仰天长笑,笑声震落檐角冰凌,“好一个因果轮回!原来你我斗了一生,都是在自作自受!”

风雪愈急,将两人的话语都吹散在万丈悬崖之下。唯有缥缈峰顶的冰面倒映着她们的身影,恍若照见九十年前那两个在王屋山山下执手共读逍遥游的少女,一个簪着昆仑雪莲,一个戴着江南杏花。

童姥忽大袖一挥,眸光如电射向李秋水:“师妹!”这一声唤得罕见地透着几分旧日温情,倒教天山风雪都为之一滞。“师姐始终不明,那姑苏慕容与曼陀山庄究竟有何渊源?竟能随意出入你为青萝精心经营的禁地!”

李秋水面纱轻颤,恍若被这一问勾起了百年心事。她指尖凝气,在冰案上勾勒出江南水纹:“师姐可知,姑苏王家本是师尊故交!那年我将青萝寄养王家,见那王公子虽彬彬有礼,也极有才华,待青萝也殷勤,终究少了份烟火气。”

“于是你便建了曼陀山庄?”童姥冷笑,“倒真是慈母心肠。”

“慈母?”李秋水忽然凄然一笑,袖中白绫无风自起,“不过是赎罪罢了。那时我夜夜梦见青萝哭问为何弃她,便耗三年光阴,在太湖孤岛建起这座山庄。一砖一瓦皆按琅嬛福地旧制,连栽种的曼陀罗花都是当年师兄亲手培育的变种——花瓣带金线,夜放荧光。”

她忽将面纱揭下半幅,露出那道惊心剑痕:“岂料这反倒种下祸根!那日段正淳泛舟太湖,见夜间曼陀罗花映水如星,循光而来。青萝正在花间习练小无相功,衣袂翩跹似姑射仙人...”语声哽咽处,冰案上竟凝出朵朵曼陀罗冰花。

童姥闻言勃然变色,五指在凉亭石柱上使劲一捏,竟捏出寸寸裂纹:“段氏小儿!莫非他家的风流薄幸竟是祖传的不成?既然用甜言蜜语骗得青萝那丫头好苦...男子痴情尚可恕,薄幸最当诛!”忽又眯起眼,“那慕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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