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竹剑悟剑破情障，宫主坠凡品尘香（1/2）

这卷剑谱以青帛为封，以银丝绣就丛丛墨竹，展开时隐隐有竹叶清香。其总纲开篇便写道：“竹者，虚怀若谷，节劲凌云；雨者，润物无声，绵绵不绝。”这八字真意，恰与她性情相合。

竹剑凝神细阅，但见剑招图示中，人影翩若惊鸿，剑势时而如细雨打竹，连绵不绝；时而如狂风折腰，柔韧不屈。更妙的是，其中诸多运劲法门，竟与《青冥凌霄诀》的“虚怀”、“守静”之意隐隐相通。

竹剑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她素来深知武学之道贵精不贵多，既然择定了前路，便当一往无前，如长剑出鞘，再无回旋余地。她纤指抚过手中那卷《灵霄竹雨剑》的封皮，但见其上墨迹如剑痕般凌厉，心中暗忖：此剑法以竹为意，正合己身之名，若能参透其中玄机，或可令剑术更上一层楼。

便在此时，菊剑幽怨的声音自廊下传来：“竹剑！你说这次宫主出关之后，是会继续闭关清修，还是另有安排？”语声婉转，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惆怅。

竹剑轻移莲步，手中剑谱在指尖一转，已来至菊剑身前。她伸出一根玉指，轻轻按住菊剑的朱唇，笑道：“痴儿，这话你已问过三遍了。我等既为婢女，自当谨守本分，静候宫主吩咐便是。”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云雾缭绕的山峰，轻叹一声，“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让你去服侍那位慕容公子。”

菊剑瞥见竹剑手中剑谱，秀眉微蹙：“你的竹影剑法已得宫主真传，何须再习这《灵霄竹雨剑》？”言语间虽故作淡然，眼角却掠过一丝不解。

“菊剑啊菊剑，”竹剑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远处层峦叠嶂，语气渐沉，“江湖之中，剑术精湛者如过江之鲫。你我若要得宫主重用，岂可固步自封？”她倏然转身，目光如电直射菊剑，“须知这灵鹫宫中，武功便是一切。唯有将武学练至化境，方能在这武林中立足。”

她见菊剑欲言又止，又缓步近前，执起其手温言道：“妹妹莫要忘了，当初如果我们武功差一点的话，就被那三十六岛和七十二洞的妖魔鬼怪给杀了，如果不是我们四姐妹用武功替宫主立了些功劳，又岂能得到宫主赐下《天山折梅手》的殊荣？”

菊剑闻言，唇瓣微颤，似要辩驳，却终究垂下螓首。她忆起东海之行中，慕容复对自己的关心，又想起刚才慕容复和宫主的卿卿我我......一滴清泪悄然滑落，在青石地上绽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竹剑见状，心中亦是一酸，却仍正色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你看姥姥和李前辈当年为情所困，险些断送一身修为。前车之鉴，不可不察啊。”

此时窗外忽起一阵山风，吹得竹叶簌簌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段对话作注。竹剑将剑谱郑重纳入怀中，暗下决心：定要在这乱世中，以手中之剑劈开一条通天之路。

菊剑默然良久，终是轻移莲步走向那密密匝匝的书架。玉指拂过一卷卷武功秘籍，书页翻动间簌簌作响，恰似她此刻纷乱的心绪。窗外树影摇曳，映在她清减的侧脸上，平添几分凄楚。

竹剑见她这般，唇角虽泛起欣慰的笑意，心下却是一动。她缓步走近，取下一卷《素女剑诀》递到菊剑手中，柔声道：“这路剑法以静制动，最宜修身养性。”忽觉喉间哽咽，暗忖：这傻丫头怕是还未看破，那慕容公子乃是姑苏慕容氏的嫡传，又是宫主的禁脔，将来注定要执掌一方武林。你我不过是灵鹫宫中的侍女，纵使剑法再精，又岂能入得那般人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