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老祖,你还有个债没算完(1/2)
夜色如墨,南宫玥猛然从梦中惊坐而起,冷汗浸透了素白寝衣。
她胸膛剧烈起伏,指尖颤抖地抚上眉心——那一幕仍烙在识海深处,挥之不去。
虚空莲台之上,白发老者端坐如神明,手持竹简,目光如电。
他面前那名年轻女子,眉峰凌厉,眼底燃烧着焚尽苍穹的火,正是凤栖梧无疑。
可那神情,却比如今更为桀骜、更为决绝。
“你毁祭典,断轮回——是要让万界陷入混沌吗?”老者声若雷霆,震得梦境都在崩裂。
而凤栖梧只是冷笑,黑袍翻涌如夜潮:“若秩序靠谎言维持,不如一起烧了。”
话音落下,天地骤暗,一道血色裂痕自虚空中蔓延开来,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挽回的结局。
紧接着,画面碎裂,南宫玥便猛地清醒过来。
她顾不得喘息,抓起案头玉简与朱砂笔,凭着残存记忆,飞快勾勒出老者的面容:长眉垂鬓,额生竖纹,左颊有一道淡金色的旧疤,似曾被天雷劈过。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没有怒意,只有深不见底的悲恸。
“这不是幻觉……”她喃喃自语,“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去。”
她不敢耽搁,立刻起身欲往祖殿禀报,可刚推开门,一股无形威压扑面而来,竟让她脚步一滞,膝盖微弯。
与此同时,祖殿密室之内。
柳青璃正捧着新制的安魂香,轻步走向供桌。
归墟戒静静悬浮于阵心,幽光流转,似有呼吸。
她本欲将香插入炉中,祈愿老祖神魂稳固,谁知靠近三尺之时,身体忽然一僵!
一股冰冷至极的排斥之力自戒指扩散而出,如同千万根细针刺入神魂。
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手中香炉脱手坠地,碎成数片。
“怎……怎么会?”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她是凤家祭司,血脉纯正,又曾以心头血唤醒魂灯,按理说应受归墟戒亲和才对。
可刚才那一瞬,她分明感受到——那不是防御,而是驱逐。
仿佛戒指之中,有谁不愿她接近。
她强忍不适,再度尝试前行,这一次更加缓慢。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供桌边缘时,异变突生!
袅袅升起的残香竟在半空凝滞,继而扭曲、重组,化作一行森然血字,悬于虚空:
“逆子未诛,何谈救世?”
柳青璃浑身剧震,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
这字迹非符非篆,却自带法则之力,每一个笔画都像刻在命运之上。
更可怕的是,它出现的方式根本违背常理——香烟能凝形已是奇术,可自行成句、传递意志……唯有具备独立意识的存在才能做到!
她终于明白,归墟戒里封印的,不只是宝物,也不只是记忆。
还有一个人。
一个活着的、清醒的、对凤栖梧充满责难的古老存在。
她跌坐在地,嘴唇发白:“老祖……您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而在地脉铜鼎旁,阿骨打双掌仍贴着鼎壁,眉头紧锁。
自归墟戒第七层封印松动以来,他已连续测算九次波动频率,每一次结果都令他心惊。
“不对……完全不对。”他低语,指尖划过铜鼎表面浮现的波纹图谱,“祖脉共鸣是‘焚天诀’的节奏,属阳烈破灭之道。可这戒指传出的震荡……却是阴柔守衡之律,七转回环,九曲归一,分明是……‘守界经’的脉动!”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惧:“‘守衡之道’?那不是传说中与始祖同代、共立法则的那位‘守界人’所修的功法吗?”
据古籍残卷记载,荒古时代天地初定,唯有两人执掌大道权柄:一是焚尽伪规、重塑天命的凤栖梧,二便是维系平衡、镇压混沌的守界人。
二者本为盟友,却因理念相悖最终分道扬镳。
有人说他死于域外之战,也有人说他自我封印,只为阻止凤栖梧彻底颠覆轮回体系。
而现在,他的气息,竟从归墟戒中苏醒了。
阿骨打握紧拳头,声音艰涩:“里面住着一个……不想让您改变世界的人。”
消息尚未传开,密室之外,夜玄寂已悄然伫立良久。
他并未进入,只是负手立于廊下,黑袍垂落,宛如融入夜色的一抹影子。
断喙刀横于臂前,刀身幽暗,却始终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某种遥远而沉重的气息。
他闭目静听。
不是用耳,而是用心。
那股自归墟戒中渗出的意志,并无杀机,亦无恶意,甚至不曾针对任何人。
可越是如此,越让他心悸。
那是一种更深的东西——
失望。
一种源自岁月尽头、穿透万劫轮回的失望,沉重如山,压向那个他曾并肩而立的身影。
就像……一位父亲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孩子,亲手点燃了世界的根基。
夜风拂过,梧桐叶簌簌作响。
断喙刀的震颤,仍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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