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特使乔装入扬州 暗中联络旧部(2/2)

“蠢货!”卢公公抓起个窝头砸过去,“你是盐运司的官,去府衙送公文天经地义。记住,别往牢房那边凑,就在大堂待着,眼睛放亮点。”他顿了顿,又道,“回来的时候绕趟西街,给王裁缝带两尺布,就说……就说上次的裤子补好了没,顺便问问陈忠的底细。”

(午时,扬州城的“聚贤楼”茶馆。说书先生拍着醒木,唾沫横飞地讲着“三皇子智斗盐商”的段子,台下喝彩声此起彼伏。靠窗的桌子旁,陆渊扮成茶客,手里把玩着个茶杯,眼角的余光却盯着对面的盐运司衙门。)

没过多久,周经历穿着官服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个公文袋,径直往府衙方向走。陆渊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悄悄跟了上去。他自己则起身付了茶钱,往西街走去——王裁缝的铺子就在那边,说不定能查到些线索。

(未时,王裁缝铺。周经历站在柜台前,手里捏着块绸缎,眼睛却瞟着墙上挂着的裤子:“王师傅,上次让你补的裤子好了没?”

王裁缝正在给件长衫锁边,头也没抬:“早好了,在里屋呢。说起来也巧,昨天府衙的陈老爹还来问过,说想做条同款的。”

周经历心里一动:“陈老爹?哪个陈老爹?”

“就是看牢房的那个老陈啊,”王裁缝从里屋拿出裤子,“他说跟你是同乡,还说你这条裤子的料子好,想照样做一条。”

周经历接过裤子,指尖在裤腿的破洞处摸了摸——正是张把头被扯掉的那块,心里顿时有了数,付了钱就匆匆离开。他没注意到,铺子门口的货郎正低头整理针线,帽檐下的眼睛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申时,福兴客栈地窖。周经历把打听来的消息一说,卢公公的脸色好看了些:“没想到这老东西还跟咱家玩这套。”他走到地窖角落,那里堆着十几套狱卒的制服,是他让张把头从府衙的旧衣房偷来的,“今晚亥时,你们换上制服,戴上面罩,从狗洞进去。张把头带五个人去牢房,先解决守卫,把李知府和死士首领杀了,用‘牵机引’,看着像急病;周经历带三个人去书房,把账册搜出来,一把火烧干净;剩下的人在外面接应,得手后从东门撤,码头有船等着。”

黑衣人纷纷领命,只有周经历迟疑道:“公公,府衙的狱卒都认识,戴面罩会不会……”

“就说抓逃犯,谁会细问?”卢公公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要是遇到反抗,就放迷烟,这玩意儿是宫里的秘方,一沾就晕。”

(酉时,府衙牢房。李知府缩在草堆里,听着外面的梆子声,心里七上八下。昨晚他梦见沈万山浑身是血地站在牢门口,说“该上路了”。忽然,牢门被推开,一个狱卒端着碗粥走进来,是他认识的小李子。)

“李大人,该喝粥了。”小李子的声音有些发飘,眼神躲躲闪闪的。

李知府接过粥碗,刚要喝,忽然瞥见小李子的鞋子——那是双新布鞋,鞋底的纹路还没磨平,而府衙的狱卒穿的都是官靴,因为天天走石板路,鞋跟早就歪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故意手一抖,粥碗摔在地上:“哎呀,手滑了。”

小李子的脸色瞬间白了,弯腰去捡碎片时,腰间掉出个东西,“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是个小瓷瓶,和沈万山死时旁边的瓶子一模一样。

(戌时,福兴客栈外的巷子里。陆渊带着五十名侍卫埋伏在暗处,每个人都穿着夜行衣,手里握着弓箭。客栈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殿下说了,等他们全进了府衙再动手,留活口。”陆渊低声吩咐,指尖搭在弓弦上,眼睛盯着客栈的后门——那里是通往府衙的近路。

远处的更楼敲了七下,亥时到了。客栈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十几个黑影鱼贯而出,都穿着狱卒的制服,手里提着刀,脚步轻得像猫。

(亥时,府衙牢房侧墙。张把头带着人蹲在狗洞旁,用匕首撬掉外面的石板,洞里的冷风“嗖嗖”地往外灌。他示意手下先钻,自己则在外面望风,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有虫鸣,没听到守卫的脚步声。)

第一个黑衣人刚钻进半个身子,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就没了动静。张把头心里一惊,伸手去拉,却摸了满手黏糊糊的东西——是机油,洞里被抹了厚厚的机油,下面还挖了个陷阱,插满了尖木。

“有埋伏!”张把头嘶吼着拔刀,刚要后退,就听到身后传来弓弦声,三支冷箭瞬间射穿了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书房窗外,周经历带着人正准备撬窗,忽然听到“叮铃铃”的响声——是账册木盒里的响铃被碰响了。他心知不妙,转身就跑,却被从房梁上跳下来的侍卫拦住,弯刀架在了脖子上。

(子时,福兴客栈地窖。卢公公正焦躁地踱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厮杀声,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冲到木箱旁,拿出太子给他的密信,想塞进嘴里嚼碎,刚要动手,地窖的石板被猛地掀开,霓裳的软剑指着他的咽喉。)

“卢公公,别来无恙?”霓裳的声音像冰,“太子让你来送死,你还真听话。”

卢公公看着围上来的侍卫,突然怪笑起来:“你们以为抓了咱家就赢了?黑风寨的三千私兵明天就到扬州,到时候踏平府衙,把你们一个个扒皮抽筋!”

霓裳没理他,对侍卫道:“绑起来,带回府衙。”

(丑时,府衙刑房。卢公公被绑在刑架上,看着旁边跪着的周经历、张把头等人,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种诡异的平静。三皇子拿着从他身上搜出的令牌,上面刻着太子的私印。)

“说吧,太子还让你做了什么。”三皇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卢公公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窗外的月光透过铁窗,照在刑房的地面上,映出点点血迹。这场潜伏与反杀的较量,终于落下帷幕。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风暴,还在黑风寨的方向等着他们——那里有三千私兵,两门红衣大炮,还有太子最后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