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裂缝求生，遗民秘辛（1/2）

狭窄、灼热、充满刺鼻硫磺与有毒蒸汽的裂缝，成为了韩立小队暂时的庇护所，也是新的险境。

后方，“熔岩地龙”暴怒的撞击声与岩壁崩塌的轰隆声不断传来，震得众人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前方，裂缝深处弥漫着暗红色的雾气，能见度极低，神念探出也会被其中紊乱的地火灵力与某种阴寒的残留气息所干扰、削弱。

“快！跟上！注意两侧岩壁！”韩立走在最前，一手持剑，另一只手虚按在腰间装有“熔岩血晶”的玉盒上。血晶即便隔着特制玉盒，仍散发出阵阵温热精纯的灵力波动，在这恶劣环境中如同一盏明灯，却也可能是招来祸患的标记。

四十人的队伍在仅容两三人并肩的裂缝中快速穿行。受伤的弟子被同伴搀扶，服下解毒与疗伤丹药后，脸色稍缓，但行动仍显吃力。龙玥与龙岩殿后，不时回望，警惕着可能从后方裂缝崩塌处钻进来的追兵或地龙吐息。

“韩长老，此地地脉紊乱异常，前方雾气中混杂着多种灵力残留，有火毒，有阴寒，还有……一丝极淡的龙气，但驳杂不纯，充满怨念。”龙青闭目感应片刻，额头已见细汗。在这种环境下持续运用血脉感知，消耗巨大。

“怨念龙气？”韩立心头微动。这“熔火之心”据传是上古炎龙陨落所化，有龙气残留不奇怪，但充满怨念……结合那些“圣火遗民”身上的阴寒气息，恐怕此地隐藏的秘密，比预想的更加复杂。

“先找一处相对安全、易守难攻的地方休整，处理伤员，再探前路。”韩立做出决定。长时间在如此恶劣且狭窄的环境下行军，一旦遭遇伏击或前方堵截，将极为被动。

队伍又前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后方地龙的撞击声渐渐微弱，似乎那庞然大物终于放弃了从这狭窄裂缝挤入的打算。而前方，裂缝出现了分岔。

一条继续向下，坡度更陡，热气蒸腾，隐约传来岩浆流动的汩汩声；另一条则横向延伸，略为宽敞，岩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但已非常古老，覆盖着厚厚的火山灰与晶化的硫磺。

“走左边人工痕迹的这条。”韩立稍作观察便做出选择。向下通往更深处地火，未知风险太大。这条古老通道，虽然也可能有危险，但至少证明曾经有“人”活动过，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或相对安全的歇脚点。

进入横向通道，空气依然灼热，但有毒蒸汽明显减少。通道宽约丈许，高两丈有余，岩壁开凿得不算平整，留下了许多钎凿斧劈的痕迹。地面积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软绵绵的。两侧岩壁上，每隔一段距离，还能看到一些嵌入石壁、已经失去光泽的暗红色晶石残骸，似乎是某种古老的照明装置。

“小心脚下和墙壁，可能有机关。”韩立提醒。他放慢速度，神念如同最精细的触手，扫过前方的每一寸地面和岩壁。

果然，在通道中段，他的神念捕捉到数处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那是几个布置得十分巧妙的触发式陷阱，一旦踩中或触碰，可能会引发落石、地火喷发或者毒箭。

“停！”韩立举手示意，仔细观察片刻，指着地面几处看似平整、但灰尘分布有细微不自然的地方，“绕开这些区域，贴着左边岩壁走。”

队伍小心翼翼避过陷阱。王猛擦了下额头的汗，低声道：“这些陷阱手法古老，但维护得不错，不像废弃了很久的样子……难道那些‘圣火遗民’经常来这里？”

“很可能。”韩立点头，“这里或许是通往他们某个据点或重要区域的路径之一。”

又前行了百丈，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天然的岩洞入口。洞口被几块巨大的、仿佛是从顶部坍塌下来的黑色岩石半掩着，只留下一个可供一人弯腰通过的缝隙。从缝隙中，透出微弱的、稳定的暗红色光芒，同时有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与陈旧气息的味道飘出。

韩立示意队伍停下，自己悄无声息地靠近缝隙，凝神向内探查。

岩洞内部空间比预想的要大，约有二十丈见方，洞顶垂落着许多暗红色的钟乳石状结晶，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提供了照明。洞内一角，堆放着一些陈旧的、用某种耐火兽皮制成的铺盖和几个破损的陶罐；另一角则有一个粗糙的石台，上面摆放着几件简单的石器工具和一些已经干枯的、不知名的暗红色草叶。最引人注目的是洞中央，有一个三尺见方、深约尺许的凹陷小池，池中并非岩浆，而是一种粘稠的、缓缓流动的暗红色液体，散发出精纯但温和的火灵力，池边生长着几株与外界“地心火莲”相似但颜色更暗、形态略异的植物。

“似乎是一个废弃的临时居所或资源点。”韩立心中判断，“池中液体像是高度浓缩、沉淀净化后的地火灵液，那些植物……是变异的火莲？”

他仔细感应，洞内并无活物气息，也没有明显的陷阱或禁制波动。但那股陈旧气息中，确实夹杂着一丝与“圣火遗民”身上相似的、极淡的阴寒。

“进去看看，保持警惕。”韩立率先弯腰进入岩洞。其他人依次跟上。

进入洞中，温度适中，火灵力充沛而温和，比外面通道舒适许多。几名受伤较重的弟子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迅速检查四周，布置简单警戒。”韩立吩咐道，自己则走到中央小池边观察。

池中暗红色液体平静无波，灵力内蕴。韩立取出一根特制的玉棒，小心探入池中沾取少许，放在鼻尖轻嗅，又用神念仔细分析。“确实是高度纯化的地火灵液，杂质极少，可以直接吸收炼化，对火系修士疗伤、补充真元有奇效。但其中……似乎也混合了一丝极微量的阴寒属性，非常隐晦，若非提前知晓‘圣火遗民’的特性，几乎无法察觉。”

他看向池边那几株暗红色植物。植株形态与“地心火莲”有七八分相似，但花瓣更狭长，颜色暗红近黑，莲蓬中的莲子也呈暗红色，散发着一种更加内敛、甚至略带沉郁的灵力波动。

“这难道是……长期受此地特殊环境（混合炎龙血气、地火、阴寒怨念）影响而产生的变异火莲？”韩立思索着，“药性可能发生了变化，需谨慎处理。”

此时，龙玥和龙青也在探查岩洞其他角落。

“韩长老，这里有些发现。”龙青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岩壁前招手。岩壁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硫磺结晶，但隐约能看到一些刻痕。

韩立走过去，挥手拂去表面浮灰。岩壁上果然刻着一些图案和文字，但年代久远，磨损严重，且文字并非现今大陆通用文字，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扭曲的象形符号。

“是上古炎龙部落的祭祀文？”龙玥辨认了片刻，不确定地说道，“我族古籍中略有记载，但传承不全。这些图案……似乎是描绘某种仪式，向地火献祭，祈求庇护或力量？”

壁画残破，大致能看出：一群身着简陋皮甲、形态虔诚的人，跪拜在一处燃烧的祭坛前；祭坛上方，刻画着一个模糊的、似龙非龙的扭曲影子；更远处，还有一些描绘地裂、火山喷发、以及人群在火焰中挣扎或转化的场景。

“圣火遗民……难道真的是上古时代，信奉或侍奉那头陨落炎龙的部落后裔？”韩立猜测道，“但他们身上为何会有幽冥殿的阴寒气息？是后来被侵蚀、转化了？”

“这里还有东西。”王猛在堆放铺盖的角落，从兽皮垫子下翻出了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牌子。牌子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火焰徽记，徽记中心却有一个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纹路；背面则刻着几行小字，用的是现今大陆文字，但语法古朴。

韩立接过牌子，轻声读出背面文字：“‘坚守圣火之契，纵身堕寒渊，灵不灭，誓归炎狱。’——火仆，第七序列，骨十七。”

“火仆？第七序列？骨十七？”众人面面相觑。这听起来不像名字，更像是某种编号或代号。

“看来，‘圣火遗民’内部有着严格的组织和等级。”韩立摩挲着冰冷的牌面，“‘坚守圣火之契’或许是他们原本的信仰或使命，‘纵身堕寒渊’……可能指的是他们被寒源之力侵蚀或主动接纳了某种阴寒力量？‘灵不灭，誓归炎狱’……像是某种誓言或执念。”

他将牌子收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取走部分地火灵液和变异火莲样本，尽快离开。这些发现，需尽快告知红姑长老。”

两名擅长采集的弟子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池中约三分之一的暗红灵液装入特制的火玉瓶中，并采集了两株相对完整的变异火莲，用玉盒封存。整个过程，韩立都全神戒备，防止触动什么未知的禁制。

采集完毕，队伍迅速整理，准备离开岩洞，继续探索通道前方。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岩洞时，异变陡生！

“嗡——！”

岩洞中央那个小池，在灵液被取走部分后，池底突然亮起了一圈复杂的、暗红与幽蓝交织的符文！符文光芒明灭不定，散发出一股混乱而邪恶的气息，同时，整个岩洞开始轻微震动，洞顶的红色结晶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

“不好！池底有隐藏的预警或反击禁制！快走！”韩立脸色一变，率先冲向洞口。

众人鱼贯而出。刚冲出岩洞，回到通道，就听见身后岩洞内传来“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以及某种液体沸腾喷溅的声响，一股更强的混合了炽热与阴寒的气流从洞口汹涌喷出！

“通道前方有动静！”负责前方警戒的龙岩突然低喝。

只见通道前方远处的黑暗中，亮起了几点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正快速朝这边移动！同时，一阵窸窸窣窣、仿佛无数甲壳摩擦岩石的声音由远及近，令人牙酸！

“是那些‘圣火遗民’？还是他们驱使的什么东西？”王猛握紧了手中战斧。

韩立神念向前延伸，脸色更加凝重：“不止‘圣火遗民’……还有大量低阶的、被阴寒怨念侵蚀的火焰生物！速度很快！后退路线被岩洞异变堵住，只能向前或另寻岔路！”

他目光迅速扫视通道两侧。“右侧岩壁，三点钟方向，向上约五丈处，有一条被石钟乳遮掩的狭窄缝隙！上去！”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纵身而起，脚踏岩壁凸起处，如同灵猿般向上攀爬。龙玥、龙青等人紧随其后，协助修为较低或受伤的弟子向上转移。

那狭窄缝隙果然存在，入口仅容一人侧身挤入，内部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处。但此刻已无选择。

当最后一名弟子挤入缝隙时，通道前方幽蓝鬼火已近在咫尺！借着那光芒，众人骇然看到，追来的不仅是七八个身形飘忽、身着暗红斗篷的“圣火遗民”，还有数十只体型如犬、浑身覆盖着暗红色晶化甲壳、眼中燃烧着幽蓝火焰、口中滴落着腐蚀性涎液的怪物——“怨火晶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