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战后重整，灵眼初现（1/2）

“归炎祭坛”所在的巨型熔岩洞穴，在经历了一场近乎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后，逐渐恢复了某种近乎死寂的平静。空气中依旧灼热，混杂着硝烟、血腥、焦臭以及一丝残留不散的阴冷气息。坑洞底部的岩浆虽然恢复了相对正常的暗红色，但那翻滚的态势却比之前更加汹涌狂暴，仿佛在无声地宣泄着某种不甘。地面上，碎石、焦尸、破碎的兵甲、熄灭的能量余烬……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战后景象。

龙殿主力赶到，迅速接管了局面。专业的执事弟子开始分区清理战场，收敛同袍遗体（凡能辨识者皆以特制尸袋收殓，以待归葬龙殿英灵冢），处理敌方残骸（大多直接就地焚毁，尤其警惕那些沾染了幽蓝寒气的部分）。阵法师则在几位假丹境队长的指挥下，于洞穴入口、坑洞边缘以及几处重要的通道口，布设下简易但实用的警戒、防御和封印阵法，尤其是针对那依旧让人不安的岩浆坑洞。

韩立被安置在距离坑洞约两百丈外一处相对平整、清理过的岩石平台上，由一名擅长医术的弟子照看着。他体内“燃血丹”的反噬和连番恶战积累的伤势正在丹药和自身《净源涤尘诀》的缓慢运转下逐渐平复，但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丹田空乏，神魂疲惫，短时间内基本失去了战斗能力。龙玥、龙青等人也被安排在他附近调息，情况稍好，但也急需恢复。

红姑则被小心翼翼地从残破的火晶柱旁移出，用特制的软榻固定，由一支十人精锐小队护送，带着最紧急的情报和那枚得自战场、疑似“灰烬之手”的金属碎片，在两名假丹境队长的亲自护卫下，火速向洞穴外撤离，目标是尽快返回赤熔台据点，并通过更稳定的通讯手段，向龙殿总部报告此地情况并请求进一步的支援与指示。

“韩长老，”一名面容沉稳、名叫岳山的假丹境巅峰队长（红姑主力中的资深骨干）来到韩立面前，抱拳道，“红姑长老临行前有口谕，若她无法主持局面，则由您暂行指挥权，直至总部新令抵达或她本人恢复。目前洞穴内尚有我部弟子一百二十人，其中轻伤者七十，可战者约九十。伤员救治和战场清理预计还需一个时辰。您看接下来如何安排？”

韩立勉强坐直身体，虽然虚弱，但眼神已恢复清明。他明白，红姑将这副重担交给他，既是信任，也是无奈之举。岳山等几位队长资历修为都不弱于他，能如此表态，除了红姑的权威，恐怕也与他在此次行动中展现出的能力与决断有关。

“有劳岳队长。”韩立声音沙哑，“当务之急有三。第一，确保伤员得到最好救治，尤其是重伤员，待情况稍稳，应分批护送回后方安全区域。第二，严密监控坑洞，尤其是那颗沉入的暗红晶体，虽暂时平静，但难保无虞。布设的封印阵法需定时检查，发现任何异动，立刻示警。第三，派出精锐斥候，沿我们进来的通道以及洞穴其他可能出口仔细侦查，一则防备‘圣火遗民’或幽冥殿残部反扑，二则探查那支‘灰烬之手’队伍的动向，他们撤得蹊跷。”

岳山点头：“韩长老所虑周全，岳某立刻安排。只是……”他略微迟疑，“我们是否应该整体撤离？此地经此大变，能量极不稳定，且敌方主力虽溃，难保没有漏网之鱼或隐藏手段。长期驻守，风险不小。”

韩立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岳队长所言有理。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撤。”他看向洞穴深处，那里除了中央的坑洞，还有大片未探索的区域，岩壁上那些古老的洞窟、火晶柱后方幽深的阴影，都可能隐藏着秘密或资源。

“我们此行目的，不仅仅是摧毁敌方阴谋，更要勘探‘熔火之心’，寻找‘地火灵眼’，收集资源。如今核心威胁暂除，正是深入探查的良机。若就此撤离，等总部援军到来再行探索，不仅耗时，此地环境也可能再生变故。”韩立缓缓道，“我的意见是，主力大部在完成初步清理和布防后，携带重伤员和重要战利品（如已采集的‘熔岩血晶’等），先行撤回‘青焰隘口’建立稳固的前进基地，并等待总部进一步指示。我，以及部分伤势不重、状态尚可的兄弟，留在此地，建立前哨观察站，一方面监控坑洞，另一方面，尝试进行小范围的初步勘探。”

他看向岳山：“岳队长可率领主力撤回，主持大局。若总部有令，或此地出现不可控风险，你们也能及时接应或做出应对。”

岳山闻言，肃然起敬。留下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尤其是在这刚经历过大战、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但他也明白韩立说的有道理。龙殿此行付出巨大代价，若不能带回足够的成果和情报，难以向总部交代，也对不起牺牲的同袍。

“韩长老高义，岳某佩服。”岳山抱拳，“既如此，岳某率主力八十人，完成清理后即护送重伤员和物资撤回‘青焰隘口’，并建立稳固通讯和支援线路。留在此地的兄弟……韩长老以为多少人合适？需哪些方面专长？”

韩立略一思索：“三十人左右即可。需擅长隐匿侦查的斥候、精通阵法禁制的阵法师、对地火灵力感知敏锐的勘探者，以及足够数量的战斗好手。龙玥长老她们对龙族气息和净化之力敏感，需留下协助监控坑洞异常。王猛伤重，让他随主力撤回休养。”

“好！我这就去挑选人手，准备物资。”岳山雷厉风行，立刻转身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战场初步清理完毕。龙殿弟子们的遗体被郑重收走，敌方残骸大多焚化。坑洞边缘布置了三重警戒和封印阵法，由留下的阵法师负责维护。主力队伍集结完毕，携带者重伤员和部分重要物资（包括那颗被多重符箓封印的暗红晶体样本、主祭残留的衣物碎片等），在岳山的率领下，有序地向洞穴外撤离。临行前，岳山将一枚特制的、能在“炼火道”大部分区域保持短距通讯的“地脉传音石”交给了韩立。

目送主力队伍消失在通道拐角，洞穴内顿时显得空旷了许多。留下的三十人，包括韩立、龙玥、龙青、龙潜，以及另外二十六名精挑细选的弟子，个个神色凝重，却也透着一股坚毅。他们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

韩立强撑着起身，在龙玥的搀扶下，走到队伍前方。他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看到了疲惫，也看到了信任与决心。

“诸位兄弟，”韩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留下来，不是等死，也不是无所事事。我们要替那些牺牲的兄弟，替龙殿，盯住这个险地，并尽可能摸清它的底细！我们的任务很明确：第一，确保坑洞监控阵法运转，每日定时巡查，记录任何细微变化；第二，以这个平台为基地，向四周辐射，进行小范围、低风险的初步勘探，重点是寻找稳定的‘地火灵眼’迹象、高价值灵材，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上古遗迹或敌方残留线索；第三，保持高度警惕，防备任何可能的袭击，无论是来自洞穴深处，还是来自外界。”

他顿了顿：“我们不求冒进，但求稳妥。所有勘探行动，必须至少三人一组，彼此照应，不得远离基地超过五里，且需定时用传音石汇报。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撤回，不得贪功。清楚了吗？”

“清楚！”众人齐声应道，士气可用。

接下来的两日，留守小队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工作。坑洞监控一切正常，那颗暗红晶体沉入后便再无动静，只是坑底岩浆的活跃度似乎比寻常地火要高出一些，但仍在可控范围。基地周围的简易防御阵法也被加固。

勘探工作则小心展开。韩立伤势未愈，坐镇基地指挥协调。龙玥、龙青等人伤势恢复较快，开始带领小组向外探索。他们首先排查了祭坛废墟周围，除了找到一些被掩埋的、损毁的祭祀法器碎片和零星的、被污染的低阶灵材外，并无太大收获。那些古老的洞窟，大多空空如也，或残留着“圣火遗民”简陋的生活痕迹，价值不大。

直到第三天午后，龙青带领的一个三人勘探小组，在洞穴东南角更深处、一处被巨大火晶柱阴影遮蔽的岩壁裂缝后，有了惊人发现。

“韩长老！”龙青通过传音石，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们发现了一条向下的、人工开凿痕迹非常明显的螺旋隧道！隧道入口有很古老的禁制残留，但已经失效大半。我感应到，隧道深处传来的地火灵力……异常精纯、稳定，而且……有一种奇特的‘律动’，很像古籍中描述的……接近成型的‘地火灵眼’的脉动！但是……”

“但是什么？”韩立心中一紧，立刻追问。

“但是隧道深处，似乎还有一种……非常隐晦的……龙威？或者说，是比之前感受到的赤帝怨念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甚至带着一丝……悲凉与威严的龙族气息残留。而且，隧道内温度极高，远超洞穴其他区域，我的血脉感知都受到干扰。”龙青语速很快，“我们不敢深入，只在入口处做了标记就退回。韩长老，您看……”

地火灵眼！还有更古老的龙族气息残留！

韩立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这绝对是重大发现！地火灵眼是龙殿此行的重要目标之一，若能在此处找到并标记，对龙殿未来在火域的发展意义重大。而那古老的龙族气息……会不会与碧海玄龙“澜”提到的赤帝（赤焰龙尊）有关？甚至可能是其真正陨落的核心，或者遗留的宝藏？

危险与机遇并存！隧道深处的高温是个巨大挑战，那未知的龙族气息残留是福是祸也难以预料。

“你们做得对，先退回。”韩立沉声道，“将具体位置和特征详细记录。我立刻带人过去查看。”

结束通话，韩立立刻召集了基地内状态最好的十人，包括龙玥和另外两名对高温抗性较强的火系修士，以及精通禁制和防御的弟子。他自己也服下了一颗珍贵的“火莲护心丹”，暂时压制住伤势，提起精神。

一行人迅速赶到东南角龙青发现的位置。那里果然有一道极其隐蔽的、被几块似乎天然生长、实则带有轻微人工雕琢痕迹的火晶石遮掩的裂缝。移开晶石，后面是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向下延伸的幽深洞口，粗糙的阶梯开凿在暗红色的岩石中，洞内热浪滚滚，即便站在洞口，也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要熔化金石的高温。

龙青指向洞口内壁上一些几乎磨灭的古老符文：“看，这些符文风格，比‘圣火遗民’使用的更加古老、简洁、大气，与我们在碧海玄龙前辈那里看到的有些类似，但更加……粗犷。应该是上古‘炎仆’早期，甚至可能是赤帝在世时的遗迹！”

韩立仔细观察，点了点头。他运转《净源涤尘诀》，一丝清凉之意流转周身，稍稍抵御了洞口的热浪。“我、龙玥、龙青、还有赵炎（火系修士），我们四人先下去查探。其他人守在洞口，布置警戒，随时准备接应。若一炷香后我们没有返回或发出求救信号，你们立刻封闭洞口，退回基地，并向岳队长求援！”

“韩长老，您伤势未愈，不如让我带人先下去？”龙玥担忧道。

“无妨，我心里有数。”韩立摆手，当先一步，踏入了那灼热的螺旋隧道。龙玥三人紧随其后。

隧道内温度果然高得吓人，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岩壁呈现出一种半熔融的暗红色光泽，脚踏在阶梯上，隔着特制的靴底都能感到滚烫。每向下螺旋一圈，温度就提升一截，精纯而暴躁的火灵力几乎凝成实质，呼吸都带着灼痛感。韩立不得不持续运转《净源涤尘诀》和“火莲护心丹”的药力来抵抗。

向下走了约莫百级台阶，深度估计已深入地下数十丈。前方的热浪中，开始隐隐传来一种低沉的、仿佛心脏跳动般的“咚……咚……”声，伴随着这声音，精纯的火灵力如同潮汐般有规律地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