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星辉引路，云裳初逢（2/2）

“殿主。”红姑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激动。

“红姑，不必多礼。”凌尘抬手虚扶，脸上也露出笑容，“没想到你会亲自前来，更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他示意红姑坐下，自己也在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红姑坐下，为凌尘斟上一杯早已备好的灵茶，茶香袅袅。“火域之事已基本稳定，有岳山和韩立等人坐镇，按部就班推行盟约即可。属下心中记挂殿主在中域的安危与大事，收到您通过秘密渠道传回的简略信息后，便立刻动身。至于能找到‘归云居’……”她微微一顿，“龙殿当年虽遭大劫，分崩离析，但老殿主在中域，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极隐秘的暗线和人情。属下动用了一处早已沉寂多年的暗桩，才大致确定了您的落脚范围，又设法打听到最近有陌生筑基后期修士入住‘归云居’天字三号房，且行为有些特异，便猜测可能是殿主。那封信，是属下委托一位绝对可靠的老友转交，他不会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凌尘恍然，老殿主果然留有后手。这也解释了为何红姑能如此精准地联系上自己。

“一路辛苦。”凌尘点头，随即神情转为严肃，“你来得正好。中域形势，比预想的更加复杂。”他将自己抵达临渊城后的经历，包括“知微斋”、“星陨古矿”、“渊阁”秘会、与神秘金丹修士交换情报、得知“知微斋”老者与“星罗阁”外围执事被“影殿”怀疑，以及收到神秘星纹铁碎片示警等，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只略去了自己元婴修为和混沌龙丹等核心秘密。

红姑听得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影殿’……这个名字，属下在整理老殿主遗物和零散记忆时，似乎有模糊印象，但关联不深。如今看来，这是一个比幽冥殿更加隐秘、所图更大的组织，且很可能与伪帝联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进行的晶体实验，危害极大。”她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知微斋’那老者，若真是‘影殿’之人或与之勾结，其心可诛。殿主与他接触频繁，恐已引起注意。”

“无妨。”凌尘摆摆手，“我以‘蜈蚣’代号进入‘渊阁’，又与他进行了交易，短期内他反而不会轻易动我，以免打草惊蛇或破坏其潜在计划。我如今来到天星城，正好跳出临渊城那个局，可以更从容地布局。”他看向红姑，“你既然到了，我们力量大增。接下来，首要目标是摸清‘星罗阁’的底细，尤其是那个被怀疑的外围执事。其次，是借‘星罗小集’之机，设法为龙殿在中域寻找一个合适的明面身份或合作者。最后，继续追查‘影殿’和伪帝联盟的线索。”

红姑点头：“殿主所言极是。属下抵达天星城已有数日，通过旧日关系，对星罗阁和此次小集做了初步了解。”她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凌尘，“这是属下收集到的信息，包括星罗阁主要高层、几位实权长老的背景喜好、此次小集的流程、可能出现的珍品，以及……几位可能与我们目标有关的外围执事名单，其中重点标注了一人。”

凌尘接过玉简，神识沉入。信息详尽，条理清晰，可见红姑下了苦功。名单中，一个名叫“杜衡”的执事被特别标注，此人负责星罗阁部分低级矿产和寻常材料的采购与对外联络，经常出入落星原各处矿区，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甚多，有传闻其手头不太干净，与一些地下势力有往来，恰好符合“影殿”发展外围人员的特征。

“杜衡……”凌尘记下这个名字，“星罗小集还有多久？”

“按星罗阁公布的日程，正式小集在三日后开始，持续五日。但在此之前，已有不少修士和商会提前抵达，私下交易和聚会早已开始。‘云裳轩’的掌柜，是属下旧识，可靠。此地可作为我们临时的联络点。”红姑道。

“很好。”凌尘沉吟片刻，“这三日，我们分头行动。你继续利用旧关系网，深入调查杜衡及星罗阁内部其他可疑人物，同时留意是否有‘影殿’或幽冥殿在天星城活动的迹象。我则换个身份，以游历修士的身份，在城内各处走走，特别是坊市、酒楼、消息灵通之地，听听风声，看看能否发现其他线索。另外，也需要为参加星罗小集做些准备——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不会引人怀疑的身份参与进去。”

红姑略一思索：“殿主，属下倒有个想法。星罗阁以炼器、阵法、商业立足，对人才颇为看重。小集期间，除了物品交易，往往也有‘技竞’环节，供散修或小势力出身的炼器师、阵法师展示才华，若能脱颖而出，不仅可能被星罗阁招揽，也能获得不菲奖励和名声。殿主您于阵法、炼器之道皆有涉猎，造诣匪浅，何不以此身份参与？既可合理接触星罗阁中下层人员，探听消息，也能为龙殿未来在中域的活动，预先铺垫一个‘技术人才’的合理身份。”

凌尘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他身负龙族传承，又历经多个世界，在炼器和阵法上确有独到见解，虽未专精，但应付一般的“技竞”应当绰绰有余。以此身份活动，既不会过分高调引人注目，又能自然而然地接触到星罗阁的相关人员和信息。

“此法可行。”凌尘点头，“便以‘散修炼器师’的身份参与。名字……就叫‘陈青’吧。你帮我准备一份相应的‘背景’和几件拿得出手的、风格独特的低阶法器或阵盘作为‘敲门砖’。”

“属下明白。”红姑应道，“材料和人手属下会安排妥当。殿主您这几日在外行走，还需多加小心。天星城虽治安尚可，但暗地里的龌龊从不缺少，尤其是小集期间，龙蛇混杂。”

“我自有分寸。”凌尘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和天星城璀璨的万家灯火，“中域这盘大棋，我们已落子。接下来，就看谁能看得更远，算得更清了。”

红姑也走到他身侧，目光坚定：“无论棋局如何变幻，属下必竭尽全力，辅佐殿主，让我龙殿之名，再次响彻此域！”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定下了初步的联络方式和紧急情况的应对预案。随后，凌尘换上了红姑早已准备好的一套符合“游历散修”身份的普通服饰，戴上了一张新的人皮面具，容貌变成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相貌清秀、眼神带着几分好奇与执着的青年，修为气息调整至筑基中期。他将“陈青”这个新身份需要的基本信息记熟，便悄然离开了“云裳轩”，融入了天星城夜晚依旧熙攘的人流之中。

红姑站在窗前，目送凌尘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殿主，您背负的，比老殿主当年更重。这中域的水，也比当年更浑、更凶险……但，属下相信您。”她低声自语，转身开始迅速安排凌尘交代的各项事宜。

天星城的夜，繁华而深邃。璀璨的星辰阵法光芒与人间灯火交相辉映，照亮了这座不夜之城，也照亮了无数人的欲望与梦想，更掩藏了不知多少暗流与杀机。

凌尘漫步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看似悠闲地逛着夜市，品尝着中域特色的小食，耳朵却捕捉着周围修士的每一句交谈，神识如微风般拂过人群，筛选着可能有用的信息。

“……听说了吗？这次小集，星罗阁那位很少露面的‘璇玑长老’可能会亲自出面，主持最后的压轴拍卖！”

“真的？璇玑长老可是星罗阁炼器第一人，据说已摸到了炼器宗师的门槛！他若出面，压轴之物必定非同小可！”

“何止！据说‘天剑宗’、‘玄阴教’都派了使者前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买东西……”

“西南‘黑煞沼’那边最近不太平啊，阴气爆发了几次，有几个探险队进去就没再出来……”

“落星原西北的‘星陨古矿’前阵子不是塌了吗？有人传言在里面发现了上古邪修遗迹，不知真假……”

“最近城里好像多了些生面孔，修为都不低，行事低调得很，不知道什么来头……”

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碎片涌入耳中，凌尘默默记下，尤其是关于“黑煞沼”、“星陨古矿”、“生面孔”的议论。

当他走过一条相对僻静、专营古籍和杂项的街道时，忽然心有所感，脚步微顿。

前方不远处，一间挂着“博古斋”招牌、门面古旧的店铺内，隐隐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一道声音，似乎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