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登神长阶（2/2）

他们，正站在一条无法形容其宽阔的、由破碎的星辰与凝固的时光铺就而成的“长阶”之上。

长阶的两侧，是无垠的、死寂的混沌虚空。

在那片虚空中，漂浮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

有一块巨大无比的、还在燃烧着余火的大陆碎片，上面隐约可见早已化为废墟的宏伟城邦。

有一棵早已石化、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生命气息的、堪比一个世界的巨树，它的枝桠上，挂着一颗颗早已失去光泽的、如同星辰般的果实。

有一具庞大的、不知名神只的骸骨，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它的眼眶里，燃烧着两团永不熄灭的幽蓝色火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远古的悲歌。

甚至，吴良还看到了一个被整个冰封起来的、充满了东方仙侠风格的世界，里面亭台楼阁、仙山浮岛，都清晰可见，仿佛一个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精美沙盘。

这里，是世界的坟场，是纪元的墓地。

是无数个曾经试图反抗，或仅仅是挡了旧神道路的世界，最终的归宿。

一股苍凉、古老、死寂、却又充满了无上威压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饶是吴良的女仆军团，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心志坚定的强者，在看到这副景象时，也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里，到底埋葬了多少个世界？”杰西卡的声音，都有些发干。她那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作用。因为，这里的任何一块“墓碑”，都拥有着她无法估量的价值。

“好……好多的灵魂……”莉莉丝的眼中，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贪婪的光芒。她能感觉到，在这片虚空的每一个角落，都沉睡着无数强大的、不甘的、充满了怨念的灵魂。对她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糖果屋。

“法则……这里的法则，是混乱的，破碎的，但又被一种更高级的‘秩序’，强行整合在了一起。”艾莎的眼中，充满了学术性的狂热，“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一座活生生的‘世界演化博物馆’！”

露娜则下意识地，向着吴良靠近了一步。她紧紧地握着生命权杖，那双碧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悲悯。她能听到，那些破碎的世界残骸，在无声地哭泣。

只有龙灵儿，她的目光，越过了这片令人震撼的“世界坟场”，投向了那条长阶的尽头。

在那片混沌虚空的中央，一座无法用任何尺度去丈量的、巨大到仿佛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圆形建筑，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它通体由某种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不知名物质构筑而成，古老，宏伟，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即便相隔着遥远的距离，众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座建筑，就是这片虚空，乃至诸天万界的“中心”。

诸神竞技场。

“走吧。”

吴良收回了目光，脸上那短暂的惊讶，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副百无聊赖的表情。

“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样，到处乱看。”

“早点打完，早点收工。我还等着回去，继续我的‘岗前培训’呢。”

他迈开脚步，顺着那条由破碎星辰铺就的“登神长阶”，向着那座宏伟的竞技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他的女仆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也只有她们的主人，才能在这种地方，还心心念念着他那点“暖床”的破事了。

但正是这份从容与不屑，让她们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丝敬畏与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她们挺直了腰杆，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紧紧地，跟上了那个懒散，却又让她们无比安心的背影。

仿佛他们即将踏入的，不是一座埋葬了无数世界的诸神绞肉机。

而是一条通往自家后花园的，寻常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