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下药（2/2）

另一名看似寻常的宫女“不小心”与他撞了一下，手中的托盘微微一歪。

“哎呀！”那宫女低呼一声，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帮忙扶正托盘。

就在众人视线被吸引之际，叶冰裳宽大的袖袍如同流云般拂过桌面。

她的动作快得肉眼难以捕捉，带着一种经年修炼“扬州慢”而来的精准与控制力。

两杯几乎一模一样的酒杯，在袖影遮挡下，位置已然悄无声息地调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叶冰裳依旧垂着眼眸，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衣袖。

她端起面前那杯原本属于叶夕雾的“干净”酒水，指尖冰凉。

而另一边，五皇子正与旁人吹嘘着自己新得的猎鹰，对那碟精致的糕点并未立刻取用。

澹台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看到叶冰裳似乎毫无防备地端起了酒杯，

也看到叶夕雾正用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和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叶冰裳和五皇子那边的动静。

叶冰裳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婉柔顺的模样，将酒杯轻轻沾了沾唇，并未多饮。

是时候了。

澹台烬站起身，看似要去更衣，步履却有些“踉跄”地走向皇子席位区域。

他“不小心”撞到了五皇子身后的屏风，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正说得唾沫横飞的五皇子被打断，恼怒地回头，见是澹台烬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经常肆意打骂的质子，顿时如同看到了什么秽物：

“哟，这不是咱们尊贵的景国质子吗？怎么就要离席？是酒不够香招待不周，还是我们盛国的宫宴，入不了你这个质子的眼？”

萧凉语气轻佻，带着明显的侮辱意味。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空洞的眼眸，看了萧凉一眼，那眼神深处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挑衅，成功地激怒了本就喝了不少酒的萧凉。

“你看什么看？你这个下贱的质子！”

萧凉霍然起身，指着澹台烬骂道，“怎么？不服气？还想尝尝本皇子靴底的滋味？”

说着，他竟真的拿起自己桌上那盘下了药的莲花酥，狞笑着扔到澹台烬面前，直接用脚将其碾碎。

“喏，赏你的。像你这种货色，怕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吧？给本殿下吃了它！”

周围的喧嚣似乎安静了一瞬，不少目光投了过来，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盛王皱了皱眉，但并未出声制止，显然对质子的处境毫不在意。

萧凛皱眉满脸不赞同低声呵斥“五哥！”

萧凉讥讽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头眼神恶狠狠盯着澹台烬。

澹台烬看着地上那块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糕点，又抬头看了看萧凉，以及不远处似乎被这边动静吸引、微微蹙眉的叶冰裳。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屈辱和隐忍，缓缓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捡起了那被碾踏过的糕点碎，

然后，在萧凉得意的目光和其他人或怜悯或嘲讽的注视下，慢慢地将它吃了下去。

动作机械，眼神死寂，仿佛早已习惯这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