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安倒台，尘埃落定（2/2）

马车行驶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林凡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行辕设在原本属于一位告老京官的别院，守卫森严，气氛肃杀。

在书房内，林凡终于见到了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陈廷渊陈御史。

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目光锐利如鹰，不怒自威，端坐在书案后，正看着一份卷宗。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林凡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人心。

“学生林凡，拜见御史大人！”林凡依足礼数，深深一揖。

陈廷渊没有立刻让他起身，而是打量了他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你那篇《论地方胥吏之弊与考成之法》，本官看了。条陈清晰，切中时弊。更难得的是，你提供的那些账目线索，很好，帮了本官大忙。”

“学生不敢居功，只是尽学子本分。”林凡保持躬身姿势，恭敬回答。

“本分？”陈廷渊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嘲讽，“多少读书人只知死读经义，空谈道德，他们的‘本分’何在？你能从繁琐旧档中看出端倪，敢于将这些捅出来，这份眼力、胆识和实务之才，才是真正的士子本分！”

他放下卷宗，走到林凡面前，虚扶一下：“起来说话。”

“谢大人。”林凡直起身，依旧微微垂首，姿态恭敬。

“周安一案，牵连甚广，州府震动。”陈廷渊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你可知，你此举，得罪了多少人？”

“学生只知道，若因此而能使吏治稍清，百姓稍安，便得罪了所有人，学生亦无悔。”林凡语气坚定。

陈廷渊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有志气！不过，光有志气还不够。科场在即，你需潜心向学，争取金榜题名。唯有站得更高，你手中的‘剑’，才能更有力量。”

他顿了顿，道：“本官已行文吏部与学政，为你请功。你提供的线索，于国于民有功，当有所褒奖。此外，本官会关注你的乡试。望你好自为之，莫负所学，亦莫负……本官之期望。”

这是明确的赏识和许诺！意味着只要林凡乡试发挥正常，前途将一片光明！

“学生，定不负大人厚望！”林凡心中激荡，再次躬身。

从行辕出来，夜风清冷，林凡却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别院，知道今夜之后，他的人生轨迹已彻底改变。

他不仅搬倒了周安这个潜在的敌人，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将自己“推销”给了陈廷渊这位朝堂大佬，获得了一张极其宝贵的“保单”。

回到县学，万籁俱寂。林凡推开号舍的门，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

他走到书案前，看着上面堆积的经义典籍，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周安倒台，只是他踏上仕途的第一个祭品。前方的路依旧漫长，充满了未知的挑战与更强大的敌人。

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知道，他已手握利剑，并且，找到了挥剑的方向。

青萍之末的微风，已化作席卷官场的风暴。而林凡这条潜龙，正借助这风势，准备一飞冲天。

乡试，将成为他下一个征服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