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琉璃厂偶遇（2/2）

望着那抹月白色的倩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淡淡的馨香。林凡心中泛起一丝微澜，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与一位年龄相仿、才貌俱佳的女子有如此自然而愉快的交流。顾莲舟那清雅的气质、眉宇间偶尔流露的轻愁，以及谈及诗词时眼中闪烁的光彩，都让他印象深刻。

这帝京，似乎也因此增添了一抹温暖的亮色。

然而，这短暂的旖旎思绪很快被现实拉回。他如今危机四伏，“鬼首”令牌如芒在背，各方势力暗中窥探，实在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将这份初萌的好感小心收起，重新专注于眼前的书海。

但缘分既起，又岂是轻易能断？

数日后，林凡受邀参加一位致仕老翰林举办的小型文会。这类文会是京城士子扬名、结交的常见场合。林凡本不欲多参与，但王掌院暗示，此老翰林与徐阶有旧，且文会水准较高，值得一去。

文会设在一处精致的园林别业。林凡到场时，已来了不少士子，衣香鬓影，谈笑风生。他低调地寻了个角落坐下，静静观察。

忽然，他在一群女眷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莲舟。

她今日换了一身淡雅的藕荷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枚素玉簪，正安静地坐在一位气质雍容的老夫人身侧，聆听着众人的诗词唱和，偶尔抬眼，目光清澈，与那日的焦急模样判若两人。

她也看到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微微颔首示意，便迅速低下头，耳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林凡心中微动，也点头回礼。

文会之上，不免诗词切磋。轮到林凡时，他并未刻意炫技，只作了一首咏竹七律，借竹喻志，表达坚贞向上、虚心有节之意，格调高远，文辞清雅，引得满座称赞。

他注意到，当他吟诵时，顾莲舟听得格外专注，眸中异彩连连。

文会间隙，林凡在园中水榭边透气，恰好遇到同样出来透气的顾莲舟。

“林解元方才的诗，格高意远，令人钦佩。”顾莲舟轻声赞道，声音如涓涓细流。

“顾小姐过奖了，不过是应景之作。”林凡谦逊道，看着眼前女子在秋日园林映衬下更显清丽脱俗，心中不禁一荡。

两人便站在水榭边，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聊起了诗词，聊起了各自喜欢的文人。顾莲舟虽身处闺阁，但见解不凡，偶尔一句点评，常能切中肯綮，让林凡刮目相看。林凡则以其广博的见识和独特的视角（偶尔融入些现代文学批评观点），也让顾莲舟听得入神。

他们仿佛找到了知音，交谈愈发投机。林凡得知她家境虽不如前，但仍坚持读书习字，打理着父亲留下的小小书斋，补贴家用，心中更是敬佩。

“林解元志在春闱，必能高中。”临别时，顾莲舟真诚祝愿道，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借顾小姐吉言。”林凡拱手，目送她款款离去，心中那份微澜，似乎又扩大了些许。

他知道，在这危机四伏的帝京，这段偶然萌发的情愫，如同暗夜中的一点萤火，虽微弱，却足以慰藉他孤身奋战的旅程。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在没有足够的力量扫清前路障碍之前，任何情感的牵绊，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将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意深深埋藏，化作更强大的动力。

春闱，他必须成功！不仅为了揭开谜团，攀登权力高峰，或许，也为了能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守护那一抹让他心动的清雅莲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