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香疏影（2/2）

就在这时，孙绍再次找上门来，这一次，他的神色带着几分神秘与得意。

“林兄，可知‘衡文会’？”

林凡摇头。他听说过京城有许多文人结社，但初来乍到，并未深入了解。

孙绍压低声音：“此会非同小可！乃是由当今内阁次辅，张璁张阁老的族侄，张允明张公子主持！与会者皆是青年才俊，若得张公子青眼，于春闱乃至日后仕途，皆有莫大助益！小弟不才，得了一张帖子，想着林兄大才，特来相邀，明日酉时，翠微园，共襄盛举！”

内阁次辅张璁！ 这可是当今朝堂上权势滔天的人物，力主革新，但树敌也多。其族侄主持的文会，无疑是一个极具诱惑力，也极其危险的漩涡。

去，还是不去？

若去，很可能被打上“张党”的标签，卷入顶级权力斗争，也可能接触到与江南谜案相关的更深层信息。

若不去，则可能错失一个快速攀升的捷径，也可能被张党视为异己，徒增阻碍。

林凡脑海中飞速权衡。他想到了徐阶，徐阶似乎与张璁并非一路。他想到了那冰冷的“鬼首”令牌，想到了接连“意外”身亡的证人，想到了顾莲舟清雅却带着轻愁的面容……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他需要主动出击，需要融入这京城的棋局，才能看清对手，才能破局！

“承蒙孙兄厚爱，”林凡展颜一笑，神色从容，“如此盛会，林凡心向往之，明日定当准时赴会。”

孙绍见他答应，脸上笑容更盛：“好！林兄果然爽快！那明日翠微园，不见不散！”

送走孙绍，林凡站在院中，望着帝都灰蒙蒙的天空。他知道，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他将正式踏入京城最顶层的名利场与生死局。

傍晚时分，他去藏书楼还书，又遇见了正在整理书架的顾莲舟。

将书递还时，林凡状似无意地轻声道：“明日要去参加一个文会，在翠微园。”

顾莲舟接过书的手微微一顿，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久居京城，自然听说过“衡文会”的名头，更知其背后的政治意味。她抿了抿唇，终是低声道：“翠微园……景致虽好，但水边风大，林解元……还请珍重。”

她没有明言，但这句“水边风大，请珍重”，已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含蓄也最关切的提醒。

林凡心中一震，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那纯粹的担忧，一股暖意夹杂着更强烈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多谢顾小姐提醒，”他郑重颔首，“林凡省得。”

转身离开藏书楼，林凡的步伐更加坚定。

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不仅为了功名与前程，更为了有朝一日，能拥有足够的力量，扫清这世间魑魅魍魉，也能……护住那一缕让他心动的暗香疏影。

帝京的夜，愈发深沉。明日翠微园之会，必将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却凶险更甚的鸿门宴。潜龙，已昂首，准备搅动这一池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