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锦衣昼行（1/2）

乡试放榜，林凡高中解元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余杭县，乃至林家村所在的乡里。

首先沸腾的是县衙。张知县闻讯，抚掌大笑，连道三声“好！”。他立刻吩咐衙役准备捷报，敲锣打鼓送往林家村，并亲自修书一封，向林凡道贺，言辞间已带了几分对未来“同年”或“同僚”的客气。县学内更是炸开了锅，刘教谕捻着胡须，神色复杂，最终也只能叹服，当众宣布县学拨出专款，为林凡庆贺。王富之流，早已面如土色，缩在角落，不敢再发一言。

而真正的风暴中心，是那个偏僻的林家村。

这一日，村口老槐树下，村民们正像往常一样劳作闲聊。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震耳的锣鼓声。只见数名身着号衣的官差，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而来。为首一名衙役手中高举一张大红捷报，声若洪钟：

“捷报——贵府老爷林凡，高中庚子科浙江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

声音如同惊雷，在小小的林家村上空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手中的活计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望向村口。

林三爷正在自家院里编筐，闻声手指一颤，竹篾划破了手指都浑然不觉。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望向那越来越近的锣鼓仪仗。

“三……三爷！是官差！他们说……说凡哥儿中了！第……第一名！解元！”一个年轻后生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解……解元？”林三爷喃喃道，浑浊的老眼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被旁边人连忙扶住。

官差队伍已到村口，敲锣打鼓，鞭炮也“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硝烟弥漫，喜庆非凡。全村男女老幼，无论正在做什么，都丢下了手中的物事，如同潮水般涌向村口。

衙役将大红捷报恭敬地递给林三爷，又宣读了县尊大人的贺信。村民们听着那文绉绉却充满褒奖的话语，看着那盖着官府大印的捷报，终于确信——他们林家村的林凡，真的高中解元了！成了文曲星下凡！

“苍天有眼啊！我们林家村出真龙了！”林三爷老泪纵横，高举着捷报，面向祖祠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这一跪，身后黑压压的村民也齐刷刷跪倒一片，激动、自豪、与有荣焉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激荡。

很快，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到周边村落。当初那些暗中嘲笑林凡“泥腿子也想考功名”、甚至因水利之事与林家村有过龃龉的邻村人，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羡慕和敬畏。几个邻村的乡绅、里正，立刻备上厚礼，匆匆赶往林家村道贺。

数日后，林凡与赵铭等中举学子，参加了省城盛大的鹿鸣宴，接受了主考、学政等一众高官的勉励后，方才启程返乡。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背着简单行囊、徒步进城的寒门学子。知县张谦特意派了官船，并派了两名衙役随行护卫。船头挂着“解元”的旗帜，迎风招展，沿途经过码头、村镇，无不引来围观和议论。

船至林家村所在的镇子码头，林凡刚一下船，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码头上人山人海，不仅有林家村全体村民，更有附近闻讯赶来的无数乡民，以及本县的众多士绅、商贾，甚至连县丞、主簿等官员也都亲自到场迎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场面比过年还要热闹百倍。

“解元公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林凡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色襕衫，头戴解元方巾，虽依旧年轻，但眉宇间那份沉稳气度，以及“解元”光环加持，让他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折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