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公之于众，以阳谋破诡计（1/2）

高拱的夜访与冯保层出不穷的阴招，让林凡彻底明白，在京城这潭深水中，一味防守或暗中较劲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他必须打破僵局，将斗争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最好的防御，有时便是最凌厉的进攻。

钦差行辕书房，烛火通明。林凡、赵虎、老周，以及一位通过徐阶渠道秘密联络上的、以刚正不阿着称的刑部老侍郎，围坐一堂。

“冯保及其党羽，依仗的是信息不对称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林凡目光沉静，手指敲击着桌面，“他们躲在暗处，散布谣言，阻挠调查。那我们，就把能见光的东西，都摆到台面上来！”

老周有些担忧：“大人，若将部分证据公开，是否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防备，甚至狗急跳墙？”

那位刑部老侍郎却捻须沉吟：“林大人此议，虽险，却可能是破局关键。如今朝野被流言混淆，不少中间派官员心存疑虑。若能将确凿无疑的部分罪证公之于众，一则可正视听，破其污蔑；二则可争取中立官员支持，孤立核心顽敌；三则……”他顿了顿，“陛下亦可借此看清，究竟是谁在阻挠办案，谁才是真正忠于王室之人！”

林凡点头：“正是此理！我们要行的，是阳谋！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们查的是什么案，面对的是何等蠹虫！这尚方宝剑，不仅要斩向罪魁，也要斩开这弥漫京城的迷雾！”

三日后，林凡以左都御史、钦差大臣的名义，发出通告，将于都察院正堂，公开展示部分已查实的、涉及漕运军饷弊案的关键物证与文书，邀请六部九卿、科道言官，乃至部分德高望重的勋贵老臣到场见证。

此讯一出，京城再次震动！自古查办大案，尤其是涉及内廷高官的，无不是秘密进行，何曾有过如此公开之举？

是日，都察院正堂人满为患。官员们怀着各种心思齐聚于此。冯保虽未亲至，但其党羽耳目遍布其中。

大堂中央，设一长案。老周亲自带着几名护卫，将几样东西郑重取出：

· 来自云州永丰仓的、掺杂沙土破布的劣质军粮样本。

· 黑风峪截获的、刻有黑鸮标记“柒”字的铁牌（拓印及实物）。

· 破译后的“德润堂”账册残页，清晰显示着巨额资金异常流向。

· “景德阁”承办宫中瓷器采买的异常高价账目对比。

· 贺延锋提供的关于军械异常流失的初步报告。

林凡立于案前，声音朗朗，不疾不徐地向众人介绍每一件证物的来源、含义，将其背后的贪墨链条、危害边防、侵蚀国帑的罪行，清晰地勾勒出来。他没有直接点名冯保，但所有证据的最终指向，在场稍有头脑之人，都已心知肚明。

场内鸦雀无声，只有林凡沉稳的声音回荡。许多原本被流言所惑的官员，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劣质军粮，看着那清晰的账目对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是赤裸裸的贪腐，是动摇国本的罪行！

“诸位同僚！”林凡最后环视全场，目光如炬，“此间所呈，仅是冰山一角！然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漕运、边军、乃至宫中用度，竟被蠹虫侵蚀至斯！本官奉旨查办此案，非为个人恩怨，实为肃清奸佞，扞卫国法，以安社稷，以慰边关将士，以谢天下黎民！”

他再次举起尚方宝剑，朗声道：“凡有阻挠办案、包庇罪犯、混淆视听者，无论其位多高，权多重，皆为此剑之敌！”

公开展示的效果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