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江南烟雨，暗箭京华（2/2）

他再次躬身对皇帝道：“陛下，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江南事宜，臣请派遣得力干员，携《新政则例》南下，会同当地官员实地勘察，共商调整推行之策。若确有不便，自当修改；若有人阳奉阴违，借故阻挠，亦当按律惩处，以正视听！”

一番话，有理有据，有退有进。既表明了灵活调整的态度，守住了新政的底线，更反将一军，质疑了对手的动机和江南官员的行政能力。

皇帝沉吟片刻，显然更倾向于林凡务实的态度：“准奏。江南新政推行事宜，由林凡统筹，选派人员南下调研，因地制宜，务求实效。若有借机生事、阻挠国策者，严惩不贷！”

朝会散去，高拱与林凡并肩走出大殿。

高拱忽然开口道：“慎之，江南非比北地，牵一发而动全身。你锐意进取是好事，但过刚易折。”

林凡侧目，知道这是高拱难得的提醒，亦是对他权力边界的一种警示。他微微颔首：“多谢高阁老提醒。林凡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有益于国。江南之局，必当谨慎处置，不至动摇国本。”

高拱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林凡明白，他与高拱之间那层“和而不同”的薄纱，正在逐渐褪去，未来的分歧与碰撞，恐怕难以避免。

回到府中，林凡将与江南相关的卷宗带回书房，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顾莲舟端来安神汤，轻声道：“江南士林关系盘根错节，夫君此次南下调研的人选，至关重要。”

林凡点头：“是啊，此人需精通实务，不畏权贵，还要懂得与士绅周旋，方能打开局面。” 他心中虽有几个人选，但仍觉难以权衡。

顾莲舟沉吟片刻，道：“妾身听闻，新任工部都给事中王文轩，虽是寒门，但籍贯湖广，与江南世家瓜葛较少，且曾在漕运衙门观政，熟悉南方事务，为人刚正，或可一用。”

林凡眼中一亮，王文轩此人，他亦有印象，确是干才。“娘子一言，令我茅塞顿开。” 他握住顾莲舟的手，“此外，我欲让老周随行，负责技术层面的核查，确保数据无人能篡改。”

“正该如此。”顾莲舟微笑，“夫君以雷霆手段震慑河间，此次对江南，则需刚柔并济，既要展示朝廷决心，也要给予士绅体面。或许，可从他们最在意的‘文教’入手，在调整新政时，允诺在江南增扩官学名额，或由朝廷资助修缮一些着名书院……”

林凡闻言，不禁赞叹地看着妻子：“莲舟，你真是我的女诸葛！此计大善，可消解不少阻力。”

夫妻二人于灯下细细商议，直至夜深。窗外月色朦胧，京城看似平静，但林凡知道，一场更为复杂、关乎新政能否推行天下的关键战役，即将在烟雨江南拉开序幕。而他，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