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潜龙在渊,布网待时(1/2)

太子太师的尊号,如同一个华丽的金丝笼,将林凡高高架起,却暂时束缚了他的爪牙。都察院的权柄被分走,朝堂之上,高拱一系的声音明显增强,许多原本摇摆的官员开始重新站队。京城官场,仿佛一夜之间,风向微变。然而,林凡表面上的沉寂,并非退缩,而是将锋芒内敛,如同潜龙蛰伏,于无声处布下更大的棋局。

林凡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新政则例》的最终编定工作中。他不再仅仅是审批,而是亲自参与到具体条文的斟酌与修订中。

· 他在编修室内,与老周及几位核心编修官逐字逐句地推敲。针对江南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他要求加入大量“例外条款”和“地方调整权限指引”,使得《则例》不再是僵硬的教条,而是一个具备弹性和适应性的管理框架。

· “譬如这水渠规制,”林凡指着一条关于渠岸坡度的条款,“北方土质坚实,可用此例。然江南土软多水,便需允许地方官根据实际情况,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适当调整坡度,并详细记录调整缘由,附于工程档案。如此,既尊重实际,又责任分明,令投机者无处借题发挥。”

· 他旨在将《则例》打造成一部即使没有他林凡亲自坐镇,也能让循吏依据执行、能防止酷吏歪曲滥权的“法典”。这项工作繁琐枯燥,却是在为新政打造一座不因人事变迁而倾覆的坚固堡垒。

“实务讲习所”成了林凡另一个倾注心血的地方。他不再仅仅偶尔授课,而是系统地设计了课程体系,并亲自遴选了一批来自各地、在推行新政中表现出色的底层官员或士子,作为“第一期高级班”学员。

· 授课地点,有时在讲习所的课堂,有时,林凡甚至会带着他们前往京郊的皇庄、工部的作坊、甚至是通惠河码头,进行现场教学。

· 他不再只讲技术,更开始传授“为官之道”与“博弈之策”。他会剖析河间府事件的始末,讲解如何识别“软抵抗”,如何争取中间派,如何利用数据和法律条款保护自己和推进政策。

· “新政之难,不在做事,而在做人。”林凡站在一群席地而坐的学子面前,目光湛然,“尔等日后或为一县之尊,或为一部之吏,需牢记:手中权柄,来自朝廷,用之根基,在于民心。不惧强梁,不侮鳏寡,持身以正,谋事以实,则邪祟自退。”

· 这些学员,如同被精心筛选和淬炼的火种,林凡期望他们学成之后,能散入大晟各方,无论他本人身处何位,都能保证新政的理念和执行力得以延续。

尽管不再直接掌控监察权力,但林凡对江南的掌控并未放松。

· 他与王文轩、老周保持着秘密的信件往来。这些信件不通过官方驿传,而是由赵虎安排的、绝对可靠的“驿路”心腹传递。

· 在信中,林凡会根据京城动向和江南汇报的最新情况,做出精准的指示。他提醒王文轩注意拉拢那些对海运、对外贸易感兴趣的新兴商贾,利用他们对“简化流程、破除垄断”的渴望,来分化传统土地士族的联盟。他指导老周,在核查数据时,重点盯防几个与京中反对派关系密切的大家族名下的田庄、工坊,寻找其偷漏税款、违反工律的实证,但不急于发作,只是悄然记录在案。

· 同时,他也通过宸亲王朱载堃这条线,将一些不便于自己直接出面的信息,以“学生请教”或“闲谈听闻”的方式,委婉地传递到皇帝耳中,保持皇帝对江南复杂局面的了解,以及对林凡暗中布局的默许。

高拱似乎想进一步确认林凡的“退让”程度。在内阁讨论明年预算时,他提出大幅削减“实务讲习所”和《新政则例》编修的费用,将其挪用于补贴北疆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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