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另辟蹊径，海波初平（1/2）

工部的推诿与江南的掣肘，并未让林凡退缩，反而坚定了他“另起炉灶”的决心。他与宸亲王朱载堃的秘密计划，开始紧锣密鼓地推进。这是一步险棋，一旦被察觉，便是“擅兴工役、图谋不轨”的大罪，但也是打破僵局、开辟海疆的唯一希望。

借助宸亲王的皇家身份和林凡暗中调配的、来自皇帝特许的“内帑”密款（林凡以“特殊军务”为由，说服皇帝从私库中拨出一笔款项），一座名为“皇家海苑”的庄园，在远离京城、位于山东某处隐蔽海湾开始兴建。明面上，这里是宸亲王用于避暑、赏玩海景的别院。实际上，高墙之内，是正在迅速组建的“海事营造局”核心。

· 工匠招募：赵虎亲自出马，凭借“驿路”网络和锦衣卫的渠道，以重金和“为皇家效力”的名义，从沿海各地乃至流放的罪官家眷中，秘密招募那些郁郁不得志、或对传统造船技艺有革新想法的能工巧匠。一位曾因设计新式帆索而被排挤的老船匠，被秘密请来，担任技术总监。

· 物料筹集：绕开工部和江南的封锁，通过宸亲王结交的海商，从朝鲜、琉球甚至更远的南洋地区，采购优质的桅木、桐油、麻绳等造船物资，化整为零，伪装成普通商货，分批运抵“海苑”。

· 技术摸索：林凡将记忆中关于流体力学、风帆动力、甚至简易蒸汽机的模糊原理，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和图纸勾勒出来，与老船匠及招募来的工匠们反复研讨、试验。他们拆解研究捕获的“黑潮”海盗快船，试图融合中西之长。

南北两京乡试放榜，结果一公布，再次引起轩然大波。中举者中，除了传统的经学优等生，赫然出现了数名在策论中大胆提出“重海贸”、“强水师”等观点的“异类”。尤其是应天府解元，竟是一位家境贫寒、却曾在市舶司做过书吏、对海事了如指掌的年轻士子！

传统士林一片哗然，抨击此次取士“斯文扫地”，“让胥吏之流窃居高位”。然而，这些新科学子背后站着林凡和宸亲王，他们的上榜，无疑向天下传递了一个明确信号：朝廷取士标准，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一股务实、开明的新学风，伴随着海疆的隐忧，悄然在年轻士子中萌发。

工部尚书很快得知了“皇家海苑”的存在，虽无实证其真实用途，但本能感到不安。他在朝会上，以“亲王擅兴土木，恐引物议”为由，隐晦地向皇帝进言。

林凡早有准备，出班奏道：“陛下，宸亲王殿下兴建别苑，所用皆为其封地岁入与陛下恩赏，并未动用国库分文。殿下体恤海边贫苦，雇佣当地民夫，亦算以工代赈，惠泽地方。且我朝以孝治天下，殿下为太后祈福，欲寻清净之地抄录佛经，此乃仁孝之心，岂容妄加揣度？” 他巧妙地将事情定性为亲王个人行为与孝道，堵住了悠悠众口。

高拱冷眼旁观，他心知肚明这“海苑”绝不止是别院那么简单，但林凡理由冠冕堂皇，皇帝也未表露异议，他若强行追究，反而显得刻意针对亲王，只得暂时按下。

林府之内，安儿（林怀瑾）拿着新科进士的策论文集，找到林凡，指着那篇关于海疆的雄文，疑惑地问：“爹爹，先生们都说‘圣人不言利’，‘重义轻利’，为何这位进士却大谈海贸之利，强国之策？”

林凡放下手中的海事草图，温和地看着儿子：“安儿，圣人确实重义。然‘利’亦有不同。为一己之私欲而争，是为小利；为天下苍生福祉而谋，便是大义。海贸畅通，可使江南丝茶远销，百姓得利；国库充盈，方能修水利、兴文教、强兵甲，使天下安宁。此非‘言利’，而是‘以利养义’，是更大的仁政。读书不可读死了，要明白道理背后的经世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