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暗查毒手，帝心难测（1/2）

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京华权贵圈层中激起了巨大的、无声的涟漪。尽管林凡严令封锁消息，但如此规模的袭击，又有军弩出现，根本无法完全掩盖。一时间，各种猜测、流言甚嚣尘上，朝野上下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赵虎动用了“驿路”最核心的力量，并亲自带队，沿着军弩这条线索暗中追查。他避开了兵部武库司等容易打草惊蛇的明面机构，而是从黑市流通、边军淘汰装备、以及各地王府卫队的装备记录等隐秘渠道入手。

数日的缜密侦查，线索渐渐汇聚。这批弩箭的工艺特征，与北疆某镇边军近年淘汰的一批旧弩极为吻合，而负责处理这批废旧军械的军官，与高拱门下一位负责军需调度的官员往来密切。同时，另一条线索显示，江南某家与林凡在商事上冲突激烈的豪族，近期曾通过隐秘渠道，向京城输送过大量不明用途的银两。

线索看似指向了两个方向，但赵虎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或许存在着某种勾结。“边军提供器械，江南提供资金？他们何时联手的？”赵虎将初步调查结果密报林凡，语气凝重。

林凡听完汇报，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没有立刻采取报复行动，而是做出了更令人意外的决定。

他首先加强了林府和“海苑”的护卫，尤其是家人的安全，增派了绝对忠诚的暗哨。其次，他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照常上朝、处理政务，甚至对高拱及其门下官员，态度都一如既往，只是在那平静的表面下，多了一份深不见底的审视。

暗地里，他下令“驿路”加强对高拱核心圈以及那几家江南豪族的监控，同时，让赵虎继续深挖，务必找到能将幕后黑手定罪的铁证。他深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发难，只会打草惊蛇，甚至被反咬一口。

“他们想看我惊慌失措，想看我自乱阵脚。”林凡对宸亲王冷然道，“我偏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稳如泰山。”

刺杀事件终究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大为震怒，严令三司彻查，并特意召见林凡安抚。

“林爱卿受惊了！光天化日，竟有如此狂徒，袭击朝廷重臣！朕已下旨，定要揪出元凶，严惩不贷！”皇帝语气严厉，目光却深邃地观察着林凡的反应。

林凡躬身谢恩，神情悲愤中带着克制：“臣谢陛下关怀。臣个人安危事小，然此等行径，目无王法，挑衅朝廷，若不能查明真相，恐寒了天下忠臣之心。臣相信，在三司与陛下天威之下，魑魅魍魉必将无所遁形。” 他表现得既感激皇恩，又恪守臣节，将追查的权力完全交给皇帝和三司，自己并未流露出任何私自追查或怀疑对象的迹象。

皇帝对他的反应似乎颇为满意，又温言抚慰了几句。但林凡心中清楚，皇帝此举，既是关心，也是一种试探，看他是否会借此机会扩大事态，打击政敌。

高拱在朝会上，也对刺杀事件表示了强烈谴责，并主动提出由兵部配合调查军械流失问题，姿态做得十足。他门下的官员，也一改往日与林凡的争执，在政务配合上显得“客气”了许多。

然而，这种表面的缓和之下，是更深的忌惮与算计。高拱似乎也担心林凡借此发难，暂时收敛了锋芒。朝堂之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一些原本依附于高拱的中间派官员，开始变得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