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功成返京，风雨满楼（1/2）

长江合龙，灾情渐稳，林凡将后续重建事宜交由得力属官与部分转向合作的江南官员负责，自己则带着核心团队及那本至关重要的账册，启程返京。回京之路，与南下时的星夜兼程不同，多了几分沉重与肃杀。沿途官员迎送，无不战战兢兢，他们知道，这位携滔天之功与肃贪之威返朝的林阁老，必将在这京华之地，掀起新的惊涛骇浪。

距京城尚有二十里，以宸亲王朱载堃为首，六部九卿多位官员，已奉旨在此设棚迎候。旌旗仪仗，绵延数里，场面之隆重，远超寻常钦差回朝。这不仅是对林凡治水之功的肯定，更是皇帝在向朝野释放一个明确信号——林凡圣眷正隆，地位无可动摇。

朱载堃亲自为林凡牵马坠蹬（象征性），少年亲王脸上是与有荣焉的激动与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隐隐期待：“先生辛苦了！江南之事，父皇已然知晓，对先生赞誉有加！”

林凡下马，与朱载堃及众官员见礼，神情一如既往的沉稳谦逊，并未因这超规格的迎接而有丝毫得意。他目光扫过迎接的官员，看到了真诚的敬佩，也看到了隐藏在笑容下的忌惮与不安。

入城后，林凡未回府邸，直奔皇宫复命。乾清宫内，皇帝屏退左右，只留林凡一人奏对。

林凡将江南治水经过、灾民安置、重建规划一一禀明，条理清晰，数据详实。皇帝听得频频点头。

“爱卿此次江南之行，力挽狂澜，救民于水火，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皇帝语气温和，随即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然，朕听闻，江南官场，于此番水患之中，颇多不堪之处？甚至牵涉到……朝中大员？”

林凡心知，关键时刻到了。他并未立刻拿出账册，而是躬身道：“陛下明鉴。水患虽属天灾，然堤防溃决，确与吏治不清、工程舞弊有莫大干系。臣在江南，已初步查明，去岁加固荆州堤坝之工程，款项被人层层盘剥，以致坝体偷工减料，不堪一击。此乃酿成巨祸之重要原因！”

他顿了顿，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继续道：“至于牵涉何人，臣已掌握部分证据。然此事关系重大，牵涉甚广，臣不敢擅传，所有证物臣已带回，恭请陛下圣裁！” 说罢，他双手呈上那本以火漆密封的账册副本。

皇帝接过账册，并未立刻打开，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沉默良久。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

“朕，知道了。”皇帝最终缓缓开口，将账册放在御案上，“爱卿一路劳顿，先回府好生休憩。此事，朕自有主张。”

林凡返京，并受到超规格迎接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瞬间传遍京城。高拱府邸，书房内的灯火彻夜未熄。门人往来，神色惶急。

“恩师，林凡此番携功而回，又握有江南贪腐证据，恐怕来者不善啊！”

高拱坐于太师椅上，面色阴沉如水，手中盘着的玉核桃几乎要捏碎。“慌什么！”他低喝道，“陛下尚未表态，事情就还有转圜余地。工部那边……该断则断！让他们自己把屁股擦干净！至于江南……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该弃则弃！”

他深知，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被林凡抓住把柄。唯有以静制动，壮士断腕，方能保住核心力量。

带着一身宫中的肃杀与朝堂的暗涌，林凡终于回到那座皇帝新赐的、守卫森严的府邸。

顾莲舟早已领着安儿和瑜儿在二门处等候。看到他平安归来，顾莲舟眼中瞬间盈满水光，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只是快步上前，轻声唤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