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初试锋芒，暗流汹涌（2/2）

“陛下，臣有三问，欲请教诸位同僚。”

“一问：黑水洋上，我大晟将士鲜血染海之际，是熟读诗书、空谈道德的‘清流’能挡西夷炮火，还是精通测算、能修船造炮的‘实干’之才能救国于危难？”

“二问：若论出身，太祖皇帝起于微末，开疆拓土，奠定我大晟基业。莫非在诸位眼中，工匠之子，便天生低人一等，不配为国效力？难道这强国之路，只能由高门子弟来走？”

“三问：格物大学招生章程，早已明发天下，考试内容、标准，皆公示于众，何来‘不伦不类’？莫非只有考八股、论诗赋，才是正途？至于结党营私……”

林凡顿了一顿，语气转厉，“臣所选之士，皆是为强国而来！若说这是‘党’，那便是‘自强党’！是忠于陛下、志在富国强兵的‘实干党’！总好过那些只知结党营私、固守旧弊、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的‘清流党’、‘守旧党’！”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林凡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以“党”自居，虽冠以“自强”、“实干”之名，其锋芒与决心，已展露无遗！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随即肃容道：“林爱卿所言，虽言辞激烈，然亦不无道理。国难当头，唯才是举，确系正理。格物大学之事，朕既已准行，便不容无故阻挠。至于考试公允，着内阁与都察院会同核查，若无实据，不得妄议！”

皇帝一锤定音，暂时压下了朝堂的纷争。然而，所有人都明白，林凡与旧势力之间的裂痕，已更深一层。

退朝后，高拱府邸。

刘文焕忿忿不平：“恩师！林凡今日在朝堂如此嚣张，陛下竟也……”

高拱抬手打断了他，淡淡道：“他占着大义名分，又正值陛下倚重之时，硬碰非智者所为。”他沉吟片刻，“不过，他这格物大学，也非铁板一块。生源驳杂，便是隐患。那个叫石磊的匠户之子，背景可查清了？还有，五十七人，所需靡费甚巨，钱粮从何而来？户部那边，未必就那么痛快。”

刘文焕眼睛一亮：“学生明白了！从细处着手，让他们内部生乱，或者……从钱粮上卡一卡脖子。”

与此同时，林凡回到府中，顾莲舟已得知朝堂风波，关切迎上。

“夫君，今日朝堂……”

“无妨，”林凡摆摆手，眼中却无丝毫轻松，“意料之中。真正的麻烦，恐怕不在朝堂，而在后续。”他沉吟道，“通过初试的名单里，那个石磊，匠籍出身，虽才具出众，却易成为攻击的靶子。还有，大学扩建、师资聘请、学生廪饩，处处需钱，户部尚书是高拱的人，必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他走到窗前，望着格物大学的方向，目光深邃：

“朝堂之争只是表象，能否真正将这些‘火种’培养成才，做出实实在在的成果，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莲舟，接下来，我们要准备的，不仅是复试，更是应对更隐蔽、更棘手的麻烦了。”

一场围绕格物大学首届学生的争夺与保卫战，以及资源争夺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五十七名幸运又不幸的“火种”，尚未正式入学，便已身处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