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启明破浪帝心定鼎（1/2）

定海湾，万人空巷。晨曦刺破海雾，映照在巨大的船坞上。坞内，“启明”号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通体覆盖着新轧制的暗灰色装甲，流线型的舰首指向大海，高耸的烟囱与粗壮的炮管昭示着它与旧时代帆船截然不同的力量。

船厂外围，人山人海。不仅有受邀的官员、士绅、学子，更有无数闻讯赶来的沿海百姓。他们怀着好奇、敬畏、乃至一丝恐惧，注视着这即将改变历史的造物。反对者们也混迹其中，或冷眼旁观，或暗自祈祷仪式出丑。

辰时正，吉时已到。林凡与宸亲王朱载堃并肩立于观礼高台。宸亲王伤势已愈，身着亲王礼服，英气勃发。林凡则是一品仙鹤补服，神色沉静，唯有紧握栏杆的微微发白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奏乐！”礼官高唱。

庄严的礼乐声中，林凡上前一步，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传遍海湾：

“自黑水洋血战，将士殒命，国威受挫，已历数载！此痛此辱，刻骨铭心！今日，‘启明’号铁甲舰下水，非为一舰之成，乃为我大晟告别积弱、走向自强之宣言！自此，我大晟海疆，不容外寇轻侮！自此，我大晟百姓，可望海晏河清！”

他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话语朴实却充满力量，勾起了在场许多人对那段惨痛历史的回忆，更点燃了对未来的期望。

“下水——！”随着林凡一声令下，巨大的闸门缓缓开启，海水涌入船坞。工匠们敲掉最后的支撑，“启明”号庞大的舰体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沿着滑道缓缓移动，起初缓慢，继而加速，舰首劈开坞内海水，激起巨大的浪花，最终——

轰然入海！

庞大的舰体稳稳浮于海面，激起层层波涛，拍打着海岸。成功了！现场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许多老工匠、参与建造的学子相拥而泣。那钢铁巨舰安静浮于海面的景象，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就在“启明”号成功下水，万众欢腾之际，一队皇家仪仗悄然抵达定海湾行辕。皇帝，竟微服亲临！

原来，皇帝在京城备受压力，双方奏章攻讦已让他不胜其烦。最终，他决定亲眼看一看这艘被传为“妖物”与“希望”的矛盾集合体，亲眼见证林凡所言的“自强之力”。

林凡与宸亲王闻讯，急忙迎驾。

皇帝并未理会繁文缛节，径直走到海边，遥望着已下水的“启明”号，以及船厂内仍在建造的另外两艘舰体。那庞大的规模、精密的设施、尤其是“启明”号那冷峻的钢铁身躯，带给他的视觉与心理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朕……今日方知，何谓‘千年未有之变局’。”皇帝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林凡，你做到了。”

“臣，幸不辱命。”林凡躬身道。

皇帝登上了“启明”号。他抚摸着冰凉的装甲，察看着粗壮的炮管，听取了韩文远关于蒸汽动力、石磊关于装甲防护的简要汇报。尽管他未必完全听懂那些技术术语，但这份实实在在的、足以改变战争模式的力量，他感受到了。

当皇帝站在舰桥，眺望无垠大海时，心中已然做出了决断。与这能够守护国门、开拓未来的力量相比，那些朝堂上的蝇营狗苟、流言蜚语，显得何等可笑与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