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未雨绸缪（1/2）

京城的暗流与顾莲舟书信中的牵挂，让林凡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昌乐县并非世外桃源，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千里之外帝都的神经。他不能只埋头于县内事务，必须主动布局，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的应对之策，核心在于“实绩”与“人心”。

白龙河工程的收尾工作在他的督促下加快进行。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疏浚河道，更提出了 “沿岸植柳固堤，坡地种桑养蚕” 的附加计划。柳树根系能巩固堤岸，桑树则可作为一项新的副业，为沿岸百姓增加收入。他从抄没的款项中拨出部分，购买柳树苗和桑树苗，鼓励民夫在工程间隙栽种，并允诺成材后的收益归栽种者所有。这一举措，将一项单纯的水利工程，延伸成了兼具生态与经济效益的长期项目，百姓的参与热情更高。

同时，他指示赵虎，将昌乐县这数月来的变化，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记录下来——白龙河开工前后对比的简图、使用改良犁具的农户姓名与增收估算、保甲联巡后案件下降的具体数字、甚至还有百姓自发送到县衙的万民伞（虽简陋，但情意真）的照片（由略通绘画的吏员摹画下来）。这些材料，与那份关于周文才案的详细卷宗一起，被整理成一份图文并茂、数据详实的 《昌乐县政事纪要》。

“这份《纪要》，”林凡对赵虎交代，“要让人一看就懂，一听就明。要让朝堂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知道，我们在昌乐，不是在胡闹，而是在做实实在在、利国利民的事情！”

另一方面，对于潜在的危机，林凡也开始了更深的谋划。

马奎那些信件中提及的“节敬”流向，指向性越来越模糊，似乎经过了几层转手，最终消失在省城某些深宅大院或隐秘钱庄。林凡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很难继续深挖下去，强行调查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位在公文上留下“吴明”花押的府城书吏。

他再次给徐阶写了一封密信，这次不再是请教，而是汇报。他在信中详细陈述了昌乐现状，附上了《政事纪要》的摘要，并隐晦地提及，在清查地方积弊时，发现一些线索可能牵涉更高层级的官员，但因权限所限，无法深入，且恐已引起某些人警觉，致使其在京活动，构陷于他。最后，他委婉地提到，在府衙公文中见“吴明”花押，不知是否与昔日赵文博公札记中所提之“吴明”为同一人，若有可能，盼能得此“故人”些许指点。

这是一次大胆的试探，也是一次求助。他将难题和自身的处境，清晰地摆在了徐阶面前。

就在林凡积极布局之时，昌乐县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将县城妆点得银装素裹。白龙河工程暂时停工，民夫们领了最后的工钱和过冬的口粮，欢天喜地地回家。县衙也按照林凡的命令，提前发放了胥吏衙役的部分俸禄，并给县学里那些贫寒学子送去了些许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