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蓝色妖姬(1/2)

晨光漫过别墅雕花的铁艺栏杆时,金色的光线像融化的蜂蜜,淌过爬满常春藤的墙壁,在青石板路上织出细碎的光斑。

洛羽珩正蹲在花坛边给小花系鞋带,小姑娘的帆布鞋沾了圈褐色的泥渍,是昨天在超市后巷踩的,松开的鞋带拖在地上,沾了不少草屑。

他指尖捏住鞋带两端,耐心地绕了两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指尖不经意蹭到她脚踝的纱布,纱布下隐约能摸到结痂的凸起——伤口恢复得比预想中快,大概是林野那不稳定的风系异能无意间起了作用。

小花晃着脚,新换上的小皮鞋上缀着银色铃铛,叮当作响,是林野昨天在超市玩具区翻到的,说是给妹妹的见面礼。

洛哥,你系的结比姐姐的好看。小花仰着小脸,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葡萄,姐姐总把我的鞋带系成毛毛虫,你这个像蝴蝶。

洛羽珩失笑起身,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的粗糙感。刚要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院子中央的白石板上,多了样不该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盆蓝色妖姬。

深蓝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浸了午夜墨色的天鹅绒,边缘泛着淡淡的紫,像是被晚霞吻过的痕迹。

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在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每一滴都裹着个小小的太阳。

花盆是素净的白瓷,弧度温润,釉色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款式,竟和他前世在老宅书房里养兰花用的那款一模一样,连盆底那道细微的裂纹都像复刻的,是当年搬家时不小心磕在门槛上留下的。

洛羽珩的呼吸骤然停住,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蓝色妖姬。

这个词像根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刺进记忆深处。那是他刚进娱乐圈的第二年,拍一部文艺片《城南的初恋》时,导演让他对着镜头说句藏在心底的喜欢。

他当时没什么表演经验,憋了半天,余光瞥见道具组摆在窗台的那盆蓝色妖姬,就随口说了句喜欢这种花,够特别。

那段试镜片段后来被剪掉了,除了当时在场的三个工作人员,没几个人知道。

周子昂看到花絮时还嘲笑他大男人喜欢这种矫情的花,不怕被粉丝笑娘,他当时只是笑了笑,没解释——他喜欢的不是花本身,是花瓣上那种介于蓝与紫之间的颜色,像极了小时候在余禹杰家阳台看到的晚霞。

余禹杰。

这个名字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洛羽珩的指尖猛地收紧。他想起三天前在3栋楼看到的景象——余禹杰邻居家的窗台上,摆着和眼前这盆几乎一样的蓝色妖姬,只是那盆的花瓣边缘已经有点枯萎,不像这盆这般鲜活。

难道是他?

【哇哦~ 浪漫惊喜掉落!】系统的萝莉音突然炸响,带着点看好戏的雀跃

【检测到神秘人赠送的专属礼物,触发隐藏奖励:颜值+2(皮肤白皙度up↑)!宿主快照照镜子,是不是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顺便说一句,这花的花语是哦~】

洛羽珩没理会系统的调侃,目光死死盯着那抹深蓝,一步步走过去。

露水的凉意顺着裤脚爬上来,他却像没察觉,脑子里翻涌着纷乱的碎片——余禹杰总爱在阳台养些奇奇怪怪的花,他家的绣球能开出蓝紫渐变的颜色;

余禹杰知道他拍《城南的初恋》的所有细节,包括被剪掉的试镜片段;余禹杰搬家前,特意把那只磕了角的白瓷盆送给了他,说你养的仙人掌总烂根,用这个透气。

花瓣上的露水滚落,砸在白瓷盆上,发出的轻响,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像秒针在跳动。

洛哥,这花好漂亮啊!林野背着鼓鼓的背包从屋里出来,帆布背包上还别着昨天捡的卡通徽章。

他看到蓝色妖姬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蹲下身,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谁放的?昨天我们清理院子的时候还没有呢。

林雪抱着小花跟在后面,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怀里的小姑娘正揪着她的衣角。

看到花盆时,林雪愣了愣,随即促狭地看向洛羽珩,眼里带着点揶揄:洛哥,你的爱慕者都追到末世了?这花养得可真精心,根须湿润,花瓣挺括,不像野外能找到的。

洛羽珩没说话,伸手轻轻碰了碰花瓣。丝绒般的触感带着凉意,露水沾在指尖,凉得像冰。

他的皮肤在晨光下透着种近乎透明的白,是系统几次颜值奖励叠加后的效果,此刻指尖的淡粉与花瓣的深蓝相衬,竟有种奇异的美感。

说不定是......那个放胃药的人?林野突然说,他用指尖戳了戳花盆里的营养土,土粒簌簌往下掉,土还是湿的,刚浇过没多久。

洛羽珩的心猛地一跳。

他俯下身,鼻尖凑近花瓣,清冽的花香里,果然混着股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和之前那盒胃药包装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是医院常用的那种含氯消毒液的气息。

是他。

那个躲在暗处的人。

洛羽珩的指尖顺着花瓣滑到花盆边缘,指腹突然触到个硬硬的东西,藏在湿润的土壤里,形状规则,不像石子。

他心里一动,用指尖拨开表层的泥土,动作轻得像在拆解炸弹。白色的药盒一角慢慢显露出来,包装上的银色反光在晨光下晃了晃眼。

和他在3栋楼窗外看到的那款一模一样。

洛羽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药盒从土里取出来。

包装是哑光银白色,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哥特体外文,角落贴着张小小的中文标签,字迹清秀挺拔,带着点锋芒:针对神经性厌食症,每日一次,每次半片。空腹服用效果最佳。

神经性厌食症。

这七个字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砸在洛羽珩的心上。这个病是他的禁忌,像根埋在骨血里的刺。

前世除了主治医生,只有周子昂知道——却被对方在一次采访里,用为了上镜刻意节食轻轻带过,暗示他为了保持身材不择手段,引来无数恶评。

末世爆发后,食物成了奢侈品,饿到极致时,他连树皮都啃过,这个伴随多年的顽疾仿佛被生存本能压了下去,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可现在,有人不仅记得,还特意为他准备了特效药。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病?为什么会知道他喜欢蓝色妖姬?为什么知道他惯用的花盆款式?为什么一次次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把他需要的东西送到面前?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炸开,洛羽珩捏着药盒的手指微微发颤,手心竟也渗出了汗。

胃里那股熟悉的酸胀感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种更复杂的情绪——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湖,一圈圈涟漪荡开,搅得他心神不宁。

原来......有人在这样细致地关注着他的身体。知道他空腹吃药更有效,知道他对普通胃药耐药,知道他看到蓝色妖姬会愣神。

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微微发烫,却又忍不住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像初春解冻的溪水,带着点痒,漫过沉寂的心田。

洛哥,这是什么?林野凑过来看,看到标签上的字时愣住了,神经性厌食症......是你的病?

洛羽珩点点头,把药盒放进裤兜,指尖还残留着土壤的湿润感和药盒的冰凉。

这个人......好像很懂你啊。林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知道你喜欢的花,还知道你需要什么药,连浇水的时间都掐得正好。该不会是......跟踪狂吧?

跟踪狂三个字让洛羽珩的眉头瞬间拧紧。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是敌非友——末世里,这种近乎诡异的了解和示好,比明面上的刀枪更让人忌惮。

可捏着药盒的指尖传来的温度,和花瓣上尚未干涸的露水,又让他无法完全将对方归为。

尤其是当余禹杰的脸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时,这个判断变得更加艰难。

别乱猜。洛羽珩站起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把花扔了,我们该走了。

啊?扔了?林野舍不得,他抱着花盆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护着,这花多好看啊......说不定是好心人送的呢?

留着碍事。洛羽珩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不能让这种未知的存在,影响到团队的判断。末世里,任何一点分心都可能致命。

林雪看出他脸色不对,拉了拉林野的胳膊:听洛哥的,我们走吧。她比林野更清楚,洛羽珩看似温和,实则极有主见,决定的事很少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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