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冰刃破鳞（2/2）
洛羽珩冲进右侧洞口时，四级蛇的尾巴刚消失在拐角。
洞道狭窄而曲折，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湿滑的苔藓，踩上去稍不留意就会滑倒，冰冷的湿气顺着裤腿往上钻，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般敲打着耳膜，与前方蛇鳞摩擦岩石的“窸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紧迫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只能隐约看到前方岩壁上渗出的水珠，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像散落的星辰。
水流声越来越清晰，不再是洞口处的滴答声，而是潺潺的流动声，像是有一条暗河藏在附近，空气中的湿度也越来越高，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水汽。更让他在意的是，水流声中还夹杂着一种微弱的、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带着病态的虚弱，像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
“有人吗？”洛羽珩大喊，声音在洞道里回荡，激起层层叠叠的回音，仿佛有无数人在黑暗中回应。
咳嗽声突然停了。片刻后，一个虚弱的男声在前方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谁……谁在外面？”
洛羽珩心头一喜，脚下的速度更快了。雷系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小团光球，虽然亮度有限，却足以照亮前方的路，光球的蓝光映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鬼魅般跳跃。他转过一个陡峭的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
洞道尽头的岩壁下，一个男人半跪在地，右手撑着地面，左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呻吟。
他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即使半跪在地也显得格外扎眼，身上的黑色套装早已被撕裂成条状，沾满了深褐色的血污和墨绿色的蛇涎，破烂的布料下，露出的臂膀线条贲张，肌肉的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寸肌理都带着浴血后的野性张力，却因痛苦而微微颤抖。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敞开的衣襟前——几道深刻的腹肌轮廓在昏暗里若隐若现，汗水顺着沟壑滑落，混着泥土在麦色的皮肤上划出污浊的痕迹，却丝毫无损那份力量感，反而像给雕塑镀上了一层硝烟的印记。他的黑发被血痂黏在颈间，额前的碎发遮不住那双漆黑的瞳仁，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却亮得惊人，像两簇淬了火的黑曜石，死死盯着洛羽珩，带着警惕、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他的右腿被一条四级蛇的尾巴死死缠住，蛇尾上的鳞片深深嵌进皮肉里，脚踝处已经血肉模糊，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显然是被蛇毒腐蚀所致，毒液正顺着血管缓缓向上蔓延。而那条四级蛇，正是洛羽珩追进来的那条，此刻正高昂着头，吐着信子，三角眼死死盯着洛羽珩，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蛇身紧绷如弓。
男人的掌心泛着淡淡的蓝光，正努力凝聚着水系能量，试图逼退缠绕的蛇尾。但那蓝光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显然他的能量已经耗尽，连维持基本的防御都很困难，手臂因脱力而微微颤抖。
是他……真的是他。
余禹杰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狂喜与恐惧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洛羽珩……他居然真的来了。
刚才听到脚步声时，他以为是五级蛇的先锋，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可当那张脸出现在拐角，被雷系光球的蓝光照亮时，他几乎以为是幻觉——眉眼比三年前凌厉了许多，下颌线更清晰，嘴角的弧度也带着久经沙场的冷硬，可那双眼睛，那双在颁奖礼上曾对他笑过的眼睛，依旧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下意识地想整理一下破烂的衣服，又猛地停住动作。
太狼狈了。现在的自己，浑身血污，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剧场里那个能为他递上胃药的干净模样？他甚至不敢让他看清自己的脸，怕他认出自己，更怕他认不出……
听到他喊“有人吗”的时候，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尽全力咳了一声，却暴露了自己的虚弱。他看到洛羽珩加快脚步冲过来，雷系能量在掌心跳动，那一刻，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他果然还是这么耀眼，即使在这种肮脏的地方，也像自带光芒。
可当洛羽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那里面只有警惕和探究，没有丝毫熟悉的痕迹。也是，末世三年，他变化这么大，洛羽珩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只递过一次胃药的场务？也好，就这样吧，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被他救下，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那条该死的四级蛇还缠着他的腿。他能感觉到毒液在蔓延，膝盖已经开始发麻，可他不能示弱，至少不能在洛羽珩面前示弱。他咬紧牙关，努力凝聚最后一丝水系能量，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我是来救你的！”洛羽珩回过神，雷系能量瞬间暴涨，蓝色的电弧在掌心炸开，照亮了男人苍白却依旧俊朗的脸，“坐稳了！”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将雷系能量凝聚成数道雷弧，精准地射向四级蛇的七寸。那蛇吃痛，尾巴猛地收紧，男人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却依旧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就在雷弧即将击中蛇头的瞬间，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刻意压低的辨识度：“……洛…羽珩？”
洛羽珩的动作猛地一顿，雷弧擦着蛇头飞过，击中了旁边的岩壁，发出“滋啦”的响声，蓝色的火花溅落，映亮了男人的侧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记忆深处的某个轮廓与眼前的人渐渐重合——那张脸虽然消瘦了许多，还沾着血污，但眉骨的弧度、鼻梁的线条，分明是……
“你是…”洛羽珩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末世爆发前在圈内见过他，那时候自己还是顶流影帝，他好像是剧场的场务，记得有一次拍戏胃痛，是他默默递上了胃药，包装上还细心地写了服用剂量……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还成了水系异能者？
余禹杰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认出自己了？还是……只是觉得眼熟？他不敢深究，只能借着剧痛带来的虚弱，让声音听起来更自然些，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真的是你……我是御杰，你的粉丝……”
用“御杰”这个名字吧，这是他在粉丝群里的id，洛羽珩或许没听过，但至少不会暴露身份。他垂下眼睑，避开洛羽珩探究的目光，掩饰着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的话没说完，洞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这声音比之前所有的嘶吼都要恐怖，带着一种足以冻结血液的威压，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岩壁上的碎石哗哗往下掉，仿佛有一头庞然大物正在靠近，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余禹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向洞道更深处的眼神充满了恐惧——那是五级蛇的气息！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它来了……五级变异蛇……”
洛羽珩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系统为什么会给出那么丰厚的奖励了——这哪里是救援，分明是闯进了地狱的核心。那五级变异蛇的威压，比他遇到的任何一只丧尸都要恐怖，仅仅是声音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四肢百骸都像被冻住了一般。
“抓紧了！”洛羽珩不再犹豫，雷系能量全部灌注到消防斧上，斧刃上的蓝光暴涨，形成一道三米长的雷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我先解决这条！”
他纵身跃起，雷刃带着破空的呼啸，狠狠劈向缠住“御杰”的四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