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归途异兆(2/2)
苏荣突然抓起药箱里的银针,狠狠扎向李青的指尖。鲜血滴在碎镜上,镜中立刻浮现出紫金山的地图,镇龙棺的位置被红圈标出,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风筝图案——正是李青当年放飞的那只,风筝线缠着的,正是那页撕下来的禁术考。
“他没说谎。”苏荣的声音发颤,药箱上的《千金方》条文已全部亮起,组成行字,“清寒在日记里写过:‘玄阴不懂,我封的不是弟弟,是心魔。若有朝一日必须开棺,唯有玉麒麟血脉能镇住他’。”
柳念眉的银簪突然指向黄麒麟的心脏:“说!赵玄阴让你引我们去南京,到底想做什么?”
黄麒麟的童声彻底消失,变回兽吼,却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要抢……棺中禁术……”
话音未落,断崖下突然传来轰鸣,兵马俑阵列竟开始移动,陶制的脚掌碾过古道,朝着南京城进发。最前排的将军俑转身,陶眼盯着李青,甲胄上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顺着地面的血迹爬向他的道袍。
李青突然想起清寒师姐罚他抄的《清心咒》最后一句:“心若明镜,何惧心魔?”他掏出锦囊里的龙鳞弹珠,那鳞片在阳光下竟化作把小钥匙,恰好能插进《茅山禁术考》的锁扣——原来这本书是个匣子!
打开书匣,里面没有书页,只有半块玉佩,与柳念眉银簪上的蛇纹能拼在一起。玉佩上刻着行小字:“镇龙棺的锁,一半是血脉,一半是信任。”
“走!去南京!”李青将玉佩塞进柳念眉手中,道袍的白梅印记与她银簪的蛇纹同时亮起,“赵玄阴想借我的血开棺,却不知道,师姐早就留了后手。”
黄麒麟突然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李青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它脖颈的伤口处,黑血正渐渐变红——赵玄阴的移魂咒在玉佩的光芒下正在失效。
“对不起啊,小黄。”李青摸了摸它的头,“当年不该把你丢在古墓里。”
神兽的眼睛亮了亮,突然化作道金光,钻进他的道袍袖中。李青低头一看,袖管上多了个小小的麒麟绣样,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兵马俑阵列已走出很远,陶制的背影在晨光中连成片,像条沉默的巨龙。苏荣背起药箱,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千金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清寒师姐封的棺,自然要由信她的人来守。”
柳念眉将两半玉佩拼在一起,蛇纹与梅印合二为一,化作条首尾相衔的龙:“玄武守门,青龙指路。看来我们得走紫金山的秘道,比兵马俑先到镇龙棺。”
李青最后看了眼镜心殿的方向,碎镜在阳光下渐渐消融,赵玄阴的狂笑也随之消散。他握紧书匣,道袍的衣袂朝着南京城的方向展开,后背的白梅印记与朝阳相融,暖得像清寒师姐当年递给他的那杯梅茶。
归途的雾气开始散了,露出古道旁新抽的梅枝,枝头顶着小小的花苞。李青想起黄麒麟刚才的话,突然笑了——原来表舅公这个称呼,是小黄当年给他起的绰号。
“走了。”他招呼着同伴,脚步轻快,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紫金山上追着黄狗跑的孩童,只是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紫金山的秘道里,尘封的石壁上突然渗出水珠,顺着刻痕流淌,渐渐汇成行字:“青儿,龙鳞弹珠记得带,那是镇龙棺的镇魂钉。”
是清寒师姐的笔迹。李青摸了摸锦囊里的弹珠,突然明白,所谓的算计,不过是长辈藏在时光里的温柔。兵马俑在前方开路,他们在后方紧随,这场归途,从来不是被算计的陷阱,是该由他们亲手解开的结。
南京城的轮廓已在雾中隐隐浮现,镇龙棺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龙吟,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李青的道袍猎猎作响,后背的白梅印记愈发清晰,仿佛下一刻就要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