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影中真相（1/2）

开封戏台的残垣在月光下投出斑驳的影，李青握着拼合的玉麒麟佩，指尖的温度透过玉佩，熨帖着掌心的冷汗。当玉佩的断口与陶瓮的裂缝严丝合缝贴上时，瓮身突然发出嗡鸣，内壁的符咒如活物般游走，将月光凝成的银线吸了进去。

“快看！”苏荣的药箱“啪”地弹开，银针齐刷刷指向瓮口。泡在黑液里的皮影正在舒展四肢，驴皮表面的褶皱渐渐抚平，露出张清丽的面容——眉骨处的弧度柔和，眼角却藏着股倔强，正是洛阳古墓壁画上的清玄师姐，只是此刻的她尚未被戾气侵蚀，道袍的白梅绣纹还泛着莹白的光。

皮影突然动了。不是被丝线牵引的僵硬，而是带着呼吸般的韵律，在瓮中演起无声的戏。

画面里，年轻的清玄正跪在茅山祖师像前，手里捧着本泛黄的手稿，封面上写着“活傀术”三个篆字。她身后站着个穿黑衣的少年，眉眼间带着未脱的稚气，却死死盯着那手稿——是年轻时的赵玄阴。

“师妹，这禁术太过阴邪，不能留。”清玄的影对着赵玄阴摇头，将手稿往香炉里送。赵玄阴突然扑上来抢夺，两人拉扯间，手稿的纸页散落，飘落在祖师像前的蒲团上。

下一幕，茅山掌门坐在堂中，赵玄阴跪在地上哭诉，指着清玄的影说：“是师姐偷练禁术！她还说要用水淹开封，用生魂炼活傀！”清玄的影急得连连摆手，却发不出声音，掌门身后的长老们个个面色凝重，没人相信她的辩解。

“不是这样的……”李青的道袍突然发烫，后背的白梅胎记像被火灼般刺痛。他想起清寒师姐的手记：“清玄师妹性情刚烈，却最是护短。当年玄阴偷练禁术被发现，是她将手稿藏在自己的箱底，替他顶了罪名。”

皮影戏还在继续。清玄的影被关进地牢，赵玄阴提着食盒去看她，影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他从食盒里拿出个皮影，正是用驴皮做的清玄模样，指尖沾着黑血，在影偶的眉心点了点——那位置，正好是白梅胎记的所在。

“师姐，别怪我。”赵玄阴的影对着地牢的石壁低语，“谁让你不肯把玉麒麟的血脉秘辛告诉我呢？用‘活傀术’把你的魂魄封在皮影里，我就能慢慢逼问了。”他将影偶塞进清玄的影手中，地牢的符咒突然亮起，清玄的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道流光，钻进了皮影里。

“是他诬陷的！”柳念眉的银簪突然折断，断口处渗出的血珠滴在陶瓮上，皮影的清玄影突然抬头，对着她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眼神里的痛楚让人心头发紧，“我娘的戏单上写过，清玄师姐最疼赵玄阴，有次他闯了祸，是师姐跪在雪地里替他受罚，膝盖都冻紫了……”

皮影的最后一幕，是赵玄阴将封着清玄魂魄的影偶放进陶瓮，瓮口刻下镇压符咒。他转身离开时，影的袖口滑落半块玉佩——正是李青手中这枚的另一半，玉佩上的白梅缺了个角，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

“原来如此。”李青的声音发颤，桃木剑拄在地上才稳住身形。玉麒麟佩的光芒突然暴涨，将陶瓮里的黑液全部蒸发，皮影的清玄影飘了出来，在月光下渐渐变得清晰。她的道袍拂过李青的后背，白梅胎记突然发出刺痛，紧接着是种难以言喻的暖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与血脉融合。

清玄的影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向李青的道袍。道袍的白梅绣纹突然活了过来，花瓣舒展，露珠滚落，竟与影中清玄穿的那件分毫不差。更惊人的是，影的发间突然落下支白梅发簪，簪尖坠着的银丝流苏在空中划过，落在李青的道袍上，化作胎记的纹路，将最后一丝戾气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