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乡绅秘辛（2/2）

“是孩子们的阳气！”苏荣的金针脱手而出，扎在钱万山身后的梁柱上，梁柱上突然浮现出百鬼幡的残图，“这些孩子都是纯阳体，能破阴邪！”

钱万山被金针逼得连连后退，老脸扭曲成个怪异的形状：“玄机子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往墙上拍了掌，暗门应声而开，门后露出个黑漆漆的地窖，里面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着张孩童的脸皮，“等百鬼幡炼成，你们都得死！”

柳莺突然从地窖里冲出来，手里捧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正是二十年前柳燕的脸皮！“妹妹，我们回家了！”她将脸皮往钱万山脸上一扔，脸皮接触到钱万山的瞬间，突然化作火焰，将他的老脸烧得滋滋作响。

“啊——”钱万山的惨叫声震得房梁都在颤，那些黑衣鬼差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化作堆画灰。宾客席上的傀儡们纷纷倒地，怀里的仕女图燃起绿色的火焰，画中女子的身影在火中渐渐消散，露出张张解脱的笑脸。

赵墨卿疯了般冲向地窖，里面果然藏着个铁笼，赵灵儿蜷缩在笼里，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看见父亲时突然哭出声：“爹！他们要割我的皮……”

云逍的桃木剑劈开铁笼，赵墨卿抱住女儿的瞬间，地窖的石壁突然渗出鲜血，顺着纹路汇成个巨大的曼陀罗花，花心处竟嵌着块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南京教堂的钟楼！

“是往生教的传送阵！”苏荣的罗盘在镜前疯狂转动，指针直指镜面深处，“玄机子想用钱万山的血开启阵眼，把孩子们的魂魄送到南京！”

钱万山在火焰中挣扎，老脸渐渐化作张巨大的画皮，飘向青铜镜。“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画皮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脸皮碎片像蝴蝶般飞向孩童们的魂魄，“同归于尽吧！”

柳莺突然将自己的半张脸皮往碎片上一贴，疤痕处的鲜血染红了碎片：“双生魂，镇万邪！”她的身影与柳燕的魂魄渐渐重合，化作道白光，将所有碎片卷入青铜镜，“云先生，替我们报仇！”

白光消失的瞬间，青铜镜“咔嚓”裂开，地窖开始剧烈晃动。云逍抱起赵灵儿，赵墨卿紧紧跟在后面，苏荣最后一个冲出地窖时，看见钱万山的画皮在火焰中扭曲成百鬼幡的形状，最后化作缕青烟，消散在崩塌的碎石中。

钱府的废墟上，孩童们的魂魄渐渐聚成个光团，往乌镇的方向飘去。赵灵儿的小手在空中挥了挥，那些魂魄也跟着挥手，像是在告别。李青望着光团消失的方向，突然发现赵墨卿画轴里的孩童画像上，每个孩子的眼角都多了滴泪珠，晶莹剔透，像极了乌镇清晨的露水。

老周不知何时站在废墟外，手里的醒木轻轻敲着石阶，敲出三轻两重的节奏。云逍走过去时，他将醒木递过来，木上的半朵白梅在夕阳下泛着红光：“柳氏姐妹用魂魄封印了阵眼，南京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

赵墨卿抱着女儿跪在废墟前，将那些孩童画像一张张点燃，灰烬飘在空中，竟组成个巨大的“谢”字。“我对不起这些孩子。”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钱万山说只要我画够百张，就放灵儿……我竟信了他的鬼话。”

苏荣的药箱里，那枚金线麒麟眼珠突然发烫，珠眼里的百鬼幡残图上，南京教堂的位置亮起个红点，与钱府地窖的阵眼标记完全吻合。“玄机子在南京等着我们。”她将眼珠握紧，指尖的温度烫得像团火，“他要的不是钱万山的皮，是这些纯阳孩童的魂，用来补全百鬼幡的最后一角。”

暮色渐浓，乌镇的炊烟袅袅升起，飘在废墟上空，像无数只安抚的手。李青捡起块带着曼陀罗印记的碎石，突然想起柳莺最后的话——“双生魂，镇万邪”。她往南京的方向望了眼，天边的乌云正慢慢聚集，形状像幅展开的画轴，轴头处隐约可见个巨大的黑影，像是无数张人脸叠在一起。

这场由画皮引发的血案，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落幕。而那些没能说出口的秘辛，那些藏在脸皮底下的真相，终将随着南京教堂的钟声，在另一场风暴里，彻底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