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钱家秘道（2/2）

赵灵儿突然指向石室角落：“那边有个暗门，钱万山刚才往那边跑了！他说要去‘献祭’，把最后的孩童魂魄炼成幡尾！”

云逍看向角落那道与石壁同色的暗门，上面刻着更复杂的符文，门缝里透出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腥气。他握紧桃木剑，剑刃上的火焰因愤怒而更加炽烈：“往生教也好，钱万山也罢，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赵灵儿挣扎着从水晶棺里爬出来，苏荣扶着她，她却倔强地站直身子，从头上拔下支银簪：“我认得路，钱万山带我去‘献祭室’看过一次，那里有个巨大的铜炉，孩子们的魂魄都被关在里面……”她的声音发抖，却带着决绝，“我跟你们一起去，那些孩子的痛苦，我比谁都清楚！”

云逍看着她眼中的光，想起刚才孩童魂魄组成的“谢”字，突然明白这趟秘道之行不只是救人，更是为了给那些无声消逝的孩童讨个公道。他点头：“小心些，跟着我们。”

暗门后的通道更加狭窄，石壁上的符文已经变成了实体的锁链状，上面挂着些干瘪的小鞋子、长命锁，都是失踪孩童的遗物。赵灵儿每看到一样，就停下来轻声说一句名字：“这是东街的小石头，他总爱抢我糖葫芦……那是卖花郎的女儿，辫子上总系着红绳……”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云逍和苏荣心上。走到通道尽头，隐约听见钱万山的声音在嘶吼：“只差最后一步！百鬼幡就能成了！谁也别想拦我！”

眼前出现个圆形大厅，中央果然有个三足铜炉，炉口冒着黑烟，里面传来孩童的哭嚎。钱万山正举着血玉碎片，往炉里倾倒黑色的液体，炉身的百鬼幡符文已经亮起，在半空汇聚成个模糊的幡影。

“住手！”云逍挥剑劈向铜炉，桃木剑与炉身相撞，迸出的火星点燃了飘散的黑烟，露出里面蜷缩的十几个孩童魂魄。

钱万山回头，脸上溅满黑血，状若疯魔：“来得正好！让你们亲眼看看百鬼幡出世！”他将血玉碎片掷向幡影，“灵儿的纯灵体虽然没了，但这些魂魄足够补全幡尾！等我执掌百鬼，天下都是我的！”

“你的天下，是用孩子们的尸骨堆起来的吗？”苏荣突然抬手，数十根金针破空而出，精准地钉在铜炉的符文节点上，“以针为引，聚灵为网！云逍，借你的阳气一用！”

云逍会意，桃木剑直指幡影，金红色的火焰化作条火龙，顺着金针编织的网冲过去。赵灵儿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炉上：“我以纯灵体起誓，愿散尽灵力，送诸位弟弟妹妹回家！”

她的血滴在炉身，那些原本痛苦挣扎的孩童魂魄突然平静下来，跟着火龙一起冲击幡影。百鬼幡的符文剧烈闪烁，却在阳气与灵力的双重冲击下渐渐暗淡。钱万山尖叫着扑向赵灵儿，却被苏荣的金针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幡影一点点溃散。

“不——我的百年基业！”钱万山的嘶吼声越来越小，身体随着幡影的消散而干瘪下去，最后化作堆沾着符文的灰烬。

铜炉里的孩童魂魄化作光点飞出，在大厅里盘旋一周，然后纷纷落在赵灵儿掌心，像是在告别。赵灵儿笑着挥手，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去吧，家里人在等你们呢。”

光点们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大厅里只剩下铜炉的余温和石壁上那些遗物。云逍走到暗门旁，发现这里果然连通着城外的乱葬岗，正是往生教处理“废弃物”的地方。他回头看向赵灵儿，她的脸色虽然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

“我们回家。”云逍伸出手，“赵叔还在等你。”

赵灵儿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苏荣收起金针，走到石壁前，轻轻抚摸那些小鞋子：“这些遗物，我们得带出去，让他们的家人知道，孩子们已经解脱了。”

通道里的腥甜味渐渐被清晨的风驱散，当三人走出钱家府邸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赵墨卿正带着官府的人守在外面，看见女儿的瞬间，这个硬朗的汉子突然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云逍看着这一幕，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剑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熄灭——比如对正义的执着，比如对每个生命的尊重。而钱家秘道里的那些符文与遗物，终将成为往生教罪行的铁证，提醒着所有人：任何以生命为代价的“长生”，都只是通往地狱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