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火窟传闻(1/2)
祠堂的烛火摇曳着,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阿鸾蜷缩在云逍怀里,呼吸匀净,褪去兽形的脸颊泛着孩童特有的粉嫩,只是眉心偶尔会轻轻蹙起,像是还在做着被黄铜针控制的噩梦。苏荣靠在神龛旁闭目养神,指尖的血已经止住,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像张薄纸,怀里攥着那半包“火魄”灰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云逍借着烛光翻看那本从凤仪班主木盒里找到的戏本,纸页脆得像枯叶,稍一用力就可能碎裂。戏本里除了《水袖记》《渡魂谣》等凤仪班的经典剧目,还夹着几页泛黄的草纸,上面用炭笔勾勒着奇怪的图案——像是座窑厂的剖面图,地底画着蜿蜒的红线,标注着“地火脉”三个字,旁边还有行小字:“火魄藏于窑心,需童男心头血饲之,三日一换,百日方成。”
“这窑厂……”云逍指尖划过那行字,突然想起阿鸾用意念传递的画面——二十年前沉船后,那几个往生教的黑衣人抬着个铁箱往鄱阳湖方向去,箱子缝里漏出的绿火,烧穿了船板,连江水都被烫得冒泡。
苏荣闻声睁眼,凑过来看:“鄱阳湖西岸确实有座老窑厂,叫‘红泥窑’,民国时就以烧青花瓷闻名,后来因窑工集体失踪废弃了。我爷爷生前说过,那窑底下通着地火,天旱时能看到窑口冒青烟,雨天则会渗出带火星的泥浆。”
“会燃烧的骨头……地火……”云逍将戏本上的窑厂剖面图与阿鸾传递的画面重叠,“往生教当年把‘火魄’藏进了红泥窑?那些‘会燃烧的骨头’,恐怕就是用童男骸骨炼的养火材料。”
话音刚落,怀里的阿鸾突然轻轻动了动,小手指向窗外,眼神里映出模糊的画面:一片火光冲天的窑厂,几个戴斗笠的人正把个哭嚎的小男孩往窑里塞,男孩的血滴在窑砖上,竟像油一样烧了起来,绿火顺着砖缝蔓延,把夜空染成了诡异的绿色。
“他们真的在用童男心头血养火魄……”云逍的声音发颤,阿鸾传递的画面里,那男孩的眉眼竟有几分眼熟,像是……像极了小时候的老周。他猛地抬头看向苏荣,“老周的老家不就在鄱阳湖西岸?他总说小时候被拐过,后来被个老窑工救了,难道……”
苏荣也愣住了,随即点头:“老周左臂有块月牙形的疤,他说是被窑火烫的!我们之前查往生教据点时,他还说过红泥窑的怪事——说夜里路过能听到窑里有小孩哭,捡起地上的炭块能看到上面沾着血!”
阿鸾突然从云逍怀里抬起头,小脸上没了往日的怯懦,眼神变得异常清亮,她伸出小手在空气中虚画着,指尖划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绿光,拼凑出一串画面:红泥窑的窑门紧闭,门环上缠着生锈的铁链,链节上沾着黑色的焦屑;窑顶的烟囱歪歪斜斜,里面堵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被烧焦的衣服;最骇人的是窑旁的枯井,井壁上嵌着数十个小小的颅骨,眼窝对着窑口的方向,像是在无声地哭嚎。
“她这是……能直接看到过去的画面?”苏荣惊讶地睁大眼,“血缘蛊解控后,她的灵力好像觉醒了。”
云逍轻抚着阿鸾的后背,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别怕,都过去了。”
阿鸾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用力,画面猛地切换——一个穿着绸衫的男人站在窑口,手里把玩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钱”字。他指挥着手下把个铁箱抬进窑心,箱子打开,里面是堆泛着绿光的骨头,扔到地火里时,烧得比煤块还旺。男人低头在账本上写着什么,侧脸的轮廓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阴冷,正是钱万山年轻时的模样!
“钱万山!”苏荣低呼,“往生教的二当家,也是现在红泥窑的实际掌控者!难怪他这几年总往西岸跑,说是投资文旅项目,原来是在偷偷养火魄!”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院墙上。云逍迅速吹灭蜡烛,将阿鸾护在神龛后,苏荣则握紧了那半包“火魄”灰烬,指尖搭在腰间的短刀上——那刀是用凤仪班祖传的断剑熔铸的,能斩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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