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妖言惑众（1/2）

浑浊的洪水还在往村口蔓延，李青蹲在土坡上快速画着符，黄符纸在他指尖翻飞，墨迹未干就泛出淡淡的金光。苏荣把孩子们护在高处，正用仅剩的清水给他们擦脸，刘老汉和几个村民则搬来石头，想垒道临时的堤坝挡住洪水，可水流太急，石头刚扔下去就被冲得不见踪影。

“青哥，这符真能管用？”黄大仙蹲在旁边，看着李青画符的手速快得成了残影，爪子不自觉地攥紧了。他刚才试着往水里扔了块石头，结果石头刚沾到水就冒出黑烟，还带着股焦糊味，吓得他赶紧缩回爪子。

“锁水灵阵能暂时困住水龙戾气，但要彻底平息，得找到源头。”李青头也不抬，指尖蘸着朱砂在符纸上勾勒，“那求雨先生——清风，他肯定在水里动了手脚。”话音刚落，他突然停笔，目光投向村口的土台方向，“那边怎么回事？”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原本被洪水淹没的村口突然露出块空地，不知何时搭起了个土台。土台上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正是清风。他手里举着把桃木剑，剑尖对着天空，嘴里念念有词，身后还供着尊泥塑神像，那神像面目狰狞，眼窝深陷，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看着就让人发怵。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台下——刚才被救出来的村民不知何时又跪了回去，密密麻麻的一片，不少人眼神发直，像被抽走了魂魄。有几个想反抗的，刚站起来就被旁边的人死死按住，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献祭……献祭才能下雨……”

“他在蛊惑人心！”苏荣脸色一白，赶紧把孩子们往身后拉了拉，“用了迷魂术之类的邪法！”

云逍的目光落在清风的黑袍下摆，那里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个暗纹——是个扭曲的“阴”字，和他在开封皮影戏班搜到的令牌纹样一模一样。再看清风袖口，挂着个小巧的铜铃，刚才洪水涌动时，那铃铛被风吹得轻响，声音竟和他在洛阳古墓里听到的僵尸铃铛分毫不差。

“他和阴尸教有关。”云逍的声音冷得像冰，青铜剑在阳光下泛出寒光，“洛阳的僵尸祸，开封的影偶术，都是他们的手笔。”

李青画完最后一张符，将符纸叠成三角形：“阴尸教以尸气和邪术害人，没想到还懂血祭。看来清风只是个小喽啰，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他站起身，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云逍，你去破他的邪法，我来布阵止水。苏荣，看好孩子们，别让他们靠近土台。”

“俺跟云逍哥一起去！”黄大仙蹦起来，爪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石头，“俺能砸他的铃铛！”

土台上，清风的桃木剑指向天空，突然大喝一声：“山神显灵！还不献上祭品！”

两个村民推着一对孩子走上土台，那是村里最伶俐的兄妹，男孩叫小石头，女孩叫小花，此刻被捆着胳膊，脸蛋干得脱了皮，眼里满是恐惧。他们的爹娘被几个眼神发直的村民按住，嘴巴被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在布满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看看这对童男童女，心头血最是纯净！”清风举着桃木剑走到孩子面前，剑尖几乎要碰到小石头的胸口，“献了他们，三天之内必降大雨！谁若阻拦，就是与山神为敌，全家都要被洪水淹死！”

台下的村民们像被蛊惑了一般，纷纷磕头：“献祭品！求雨！献祭品！求雨！”

小石头突然挣脱了一只手，死死抱住妹妹，对着清风大喊：“你是骗子！俺爹说过，山神是保佑咱们的，才不会要人命！”

清风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桃木剑猛地刺向小石头的胳膊：“小小年纪，竟敢质疑山神？我先废了你一只手！”

“住手！”云逍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人已如箭般冲上土台，青铜剑带着破空之声劈向清风的手腕。

清风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赶紧撤剑躲闪，桃木剑被青铜剑的剑气扫中，瞬间断成两截。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袖口的铜铃叮铃作响，台下的村民听到铃声，眼神更直了，竟有几个人疯了似的往土台上爬，想抓住云逍。

“不知死活！”云逍一脚踹开爬上来的村民，青铜剑横扫，逼得清风连连后退。黄大仙趁机蹿到两个孩子身边，用爪子扯断了捆着他们的绳子：“快跟俺走！”

小石头拉着妹妹就往台下跑，可刚跑到土台边，就被几个村民拦住了去路。那些村民眼神空洞，嘴角流着口水，伸手就去抓孩子，像没了魂的木偶。

“让开！”苏荣不知何时冲了过来，手里拿着药箱里的银针，对着村民的穴位就扎了下去。被扎中的村民浑身一颤，眼神瞬间清明了些，迷茫地看着四周：“俺……俺这是咋了？”

“别挡路！”苏荣拉起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他们被邪术控制了！”

土台上，清风见孩子被救走，气得脸色铁青，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幡，往空中一摇，幡面上瞬间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台下的村民听到叫声，又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抱着头满地打滚，嘴里喊着“山神饶命”。

“这是摄魂幡！”李青刚在四周布好阵眼，见状脸色一变，“他在用枉死鬼魂的怨气增强迷魂术！”他赶紧从怀里掏出几张净化符，往空中一抛，符纸化作金色的光点，落在打滚的村民身上，那些村民的惨叫渐渐平息，眼神也恢复了些清明。

清风见李青破了他的摄魂幡，更是怒不可遏，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那尊泥塑神像上。神像被精血一浇，眼睛竟亮起红光，张开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台下的村民纷纷捂耳倒地。

“山神附体重生！你们都得死！”清风站在神像旁边，状若疯魔，指着李青大喊，“就是他！这个穿道袍的妖人！是他引来洪水，不让咱们活命！杀了他！杀了他才能下雨！”

一些还没被净化符影响的村民，听到这话立刻红了眼，抄起身边的锄头、扁担就往李青冲去。刘老汉想拦，却被一个壮汉推开：“刘老哥别拦着！再不下雨，咱们都得饿死！杀了他！”

“他们被怨气冲了心智！”李青一边躲闪村民的攻击，一边大喊，“云逍，毁了那神像！”

云逍应声冲向神像，青铜剑带着金光劈向神像的头颅。可那神像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坚硬无比，剑劈在上面只留下一道白痕，反而震得云逍手臂发麻。

“没用的！”清风狂笑着，“这是用九十九个枉死者的骨头混合尸泥捏成的！刀枪不入！”他操控着神像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拍向云逍。云逍赶紧侧身躲开，手掌拍在土台上，瞬间拍出个大坑，泥土飞溅。

黄大仙趁机绕到神像后面，发现神像的后心处有个小小的凹槽，里面似乎嵌着什么东西，正隐隐发光。他灵机一动，跳起来用爪子往里一掏，掏出个黑色的珠子，珠子上还缠着几根头发。

珠子一被掏出，神像的红光瞬间黯淡下去，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清风见状大叫：“找死！”想冲过去抢珠子，却被云逍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这是啥玩意儿？”黄大仙举着珠子，发现珠子上的头发竟在慢慢变黑，还散发着股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