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绸缎庄的暗(1/2)

晨光漫过西湖的水纹时,李青正蹲在客栈后院洗那枚褪了黑斑的蛇鳞。鳞片在清水里浮浮沉沉,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子。云逍从外面回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陈捕快派人送来的——绸缎庄王老板昨夜卷着细软跑了,只留下间空铺子,后院的枯井被人动过手脚。

“他定是知道祭坛被破,想销毁证据。”云逍将纸条塞进袖中,指尖在剑鞘上摩挲着,“白蛇的鳞甲还在发烫,说明暗室就在附近,我们得去趟绸缎庄。”

李青把蛇鳞收进香囊,又往腰间别了把小巧的匕首——那是苏医师给的,说对付凡人比桃木剑管用。小姑娘被陈捕快接去衙门做笔录,临走前把绣着荷花的锦囊塞给李青,说里面的鳞片碎末能驱晦气,此刻囊袋贴在衣襟上,微微透着暖意。

绸缎庄的朱漆门虚掩着,门环上的铜绿沾着新鲜的指纹,显然刚有人来过。云逍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哀鸣,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在青石板上投下乱纷纷的影。铺子里的绸缎还挂得整齐,蜀锦、云锦、杭绸层层叠叠,却在晨光里泛着股陈腐的霉味,像捂了太久的尸体。

“不对劲。”云逍的手按在剑柄上,目光扫过货架,“上等的云锦都该挂在通风处,他却堆在角落,底下肯定藏了东西。”

李青上前掀开最底层的锦缎,果然露出块松动的地板,木板边缘还沾着湿泥。两人合力撬开木板,底下是道狭窄的石阶,黑得像通着地狱,蛇鳞香囊突然发烫,烫得李青指尖发麻。

“跟着我。”云逍点燃火折子,橘红的光在石阶上投下两道细长的影。台阶又陡又滑,每级都积着层薄灰,却在中间留出串清晰的脚印,鞋码与王老板的靴子正好吻合。

走了约莫二十级,前方豁然开朗,竟是间丈许见方的暗室。墙上挂满了泛黄的画像,纸边卷得像枯叶,画中都是孩童,最小的看着才刚会走,最大的也不过十岁,眉眼间带着怯生生的笑,却被画家用朱砂在额头点了个极小的“囚”字。

“这些是……”李青的指尖触到幅画,画中女孩梳着双丫髻,胸前别着朵绒布做的荷花,正是三个月前报官失踪的林家小郎的妹妹。画像右下角标着“已售,扬州”,墨迹发黑,像干涸的血。

云逍正翻着墙角的木箱,里面堆着堆木牌,和西湖底捞上来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名字都被朱砂划掉了。“这是账本。”他从箱底抽出本蓝布封皮的册子,纸页脆得像饼干,翻动时簌簌掉渣。

李青凑过去看,账册里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记得极细:“三月初七,收男童阿福,眉有痣,售价五两”“五月廿三,收女童莲儿,会唱曲,售价八两”……每笔交易都标着买家籍贯,最远的竟写到了关外。

“最后一页。”云逍的指尖顿在纸页边缘,李青探头去看,只见空白处画着三座石塔,塔尖用墨笔圈了个小圈,旁边写着个“阴”字,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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