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结下了梁子(2/2)

程百龄决定,狠狠敲诈勒索点钱,就放了张九四。

关键是此人在盐工中颇有威望,盐场还需要他们。

而苏慕秦的表现却让他眼前闪亮。

一个小小的盐工,居然能够识破他这个老江湖设下的陷阱,关键时刻选择明哲保身,自己躲在背后,

的确很有头脑。

这家伙,

比严有财强上百倍千倍,当盐工太可惜了。

自己身边就缺少那样的人才。

严有财以为没事了,舔着脸问道:

“姐夫,接待贵客的事……”

“废物!”

程百龄被打断思路,越想越气,又大声训斥:

“你如此无能,接待贵使的差使,我还能交给你吗?”

“能能能,姐夫尽管放心,这种事保证不在话下。”

严有财心想,接待贵人不就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嘛,

他最擅长了。

严氏又在旁边抹泪求情,要再给她弟弟个机会。

“好吧,要是再出差错,我就扒了你的皮。

还有,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可泄露半点出去。

最近你要深居简出,免得遭人报复。”

“姐夫放心,我谨记在心。”

“天贵,你说那小子还会回来吗?”

“爹,他认为自己有罪在身,而且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咱家的危险,肯定不敢回来。

孩儿倒是担心,如何向云裳解释。”

“的确是个问题。”

程百龄沉吟片刻,说道:

“先瞒着,就说他外出公干,需要段时间,等我的孙儿顺利降生,再告诉她实情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以为是的程家父子,还以为别人都是待宰的羔羊,只有他们能掌控一切,决定一切。

孰料,

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恐惧……

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时三最忙碌的时候,可是南云秋来回兜了三次,

都没发现时三的身影。

南云秋心怀忐忑,决定去他家看看。

路上,

他看到别的地盘上,照样有扒手活动,更加剧了他的担心。

还是那片荒凉的村落,那顶破败的茅草屋,

老太太坐在藁草上,倚着墙壁打草绳,动作很机械,看到有人来,

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南云秋推开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现在米太贵,我去买点棒子面,再掺乎点野菜叶子,也蛮有滋味。不着急哦,我马上就去。”

时三以为是奶奶进来催他去买米。

米缸昨晚就见底了,祖孙俩揪了点红苕叶子充饥。

此时,

他正背对着门,自己给自己缠绷带。

看样子,左臂伤得还不轻。

南云秋心想,怪不得时三呆在家里,原来受了伤。

记得自己上次留过银子给他,

这么快就用光了?

他没有出声,立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

时三扎好绷带,转身坐在床沿上,撩起右边的裤腿,拧开一个小陶瓶,闻了闻,皱起眉头。

那气味非常刺鼻,南云秋都闻得到。

“咦,云秋哥,你怎么来了?”

时三皱眉时才发现南云秋,脸上既有惊讶也有喜色。

可同时,他又悄悄放下裤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笑脸相迎。

笑脸是装的,

苦涩才是真的。

“不要瞒我,先说说胳膊是怎么回事?”

“嗯,嗯……”

时三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说。

南云秋好歹大战小战经历多次,是摔伤的还是打伤的,当然有区别。

时三哪里能瞒得住,只好如实交代:

“我想洗手不干了,和奶奶一起捡破烂,照样能维持生计,可是他们不准。

不但不准,还要逐月给他们交地头钱。

我交不出,他们就上门来打砸,胳膊就是他们打伤的,我奶奶也受了惊吓。”

“他们是谁?”

南云秋义愤填膺。

“他叫大疤眼,平时不仅偷东西,还是个泼皮无赖,

仗着他的表兄是盐丁,又有膀子力气,就拉帮结派,打打杀杀,

混成了海滨城贼偷行里的头儿。

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还要孝敬他。”

时三若无其事的叙说,或许是怕南云秋太担心。

但是,自己脸上写满了恐惧。

南云秋瞅在眼里,怒不可遏。

“你的手指也是他砍断的,是吗?”

时三点点头,伸出左手看了看,又缩回去,

那心有余悸的神情,看得人心里只哆嗦。

南云秋初来海滨城第一次见到时三时,就发现他少了两根指头。

过去的事,他没有亲身感受,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所以没有过问。

而今,时三已经成为他的兄弟,他发誓要好好保护像他一样的苦命人,

再让人欺侮,绝不能容忍。

尤其是,

这次时三并未越界,而是要退出,不再做人人喊打的贼偷。

靠辛勤劳动来养活自己和奶奶。

改邪归正,却遭到了威胁和殴打,

还有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