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记忆里的黑暗（2/2）

左眼依旧闭着，但呼吸节奏变了，变得更深，更慢，像是在压抑什么。

佩妮站起身，退后两步。

“我们走。”她对西弗勒斯说。

两人并未离开。只是换了位置，她靠墙站着，他守在门侧，视线始终没离开阿尔文。

时间一点点过去。

石室里只有记录仪运转的轻微响动，以及阿尔文偶尔起伏的胸膛。

忽然，他的左眼睁开了。

没有焦距，也没有情绪，只是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然后，嘴唇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几乎看不出口型。

佩妮捕捉到了。

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词，但直觉告诉她，那是名字。

也许是父亲，也许是首领，也许……是他弟弟的名字。

她没再靠近。

记忆已经打开，剩下的事，得由他自己面对。

西弗勒斯低声问：“要不要切断义眼的能量回路？”

“不。”她说，“留着。它现在不只是控制工具，也是监听窗口。只要它还在运作，‘纯血之影’就会以为一切如常。”

她顿了顿，“我们可以反向追踪信号源。”

西弗勒斯点头：“需要我调配干扰药剂吗？防止他们察觉异常。”

“先等等。”她靠在墙上，目光落在阿尔文脸上，“让他们继续发信号。等他们以为猎物已入网时，才是收线的时候。”

空气凝滞了一瞬。

然后，阿尔文的右眼突然颤了一下。

机械装置内部传出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启动前的预热。紧接着，一道微弱蓝光从缝隙中渗出，一闪即逝。

佩妮眼神一凛。

她立刻调出系统界面，【记忆提取】的日志仍在运行后台扫描。她点开实时监测模块，发现一股新的数据流正在生成——不是向外发送，而是从外部注入。

有人在试图远程唤醒义眼。

“他们在联系他。”她低声说。

西弗勒斯立即上前，从魔药包里取出一支透明试剂，准备注入抑制器接口。

“别。”佩妮抬手制止，“让他接收到信号。”

“你疯了？”西弗勒斯皱眉，“一旦激活深层指令，他可能会暴起伤人。”

“那就别让他有机会出手。”她说着，迅速结出手印，口中念出一段简短咒语。银白色的符文自指尖蔓延，在空中交织成网，轻轻覆在阿尔文头顶，形成一层无形封印。

“这是‘静言环’，能阻断语言类指令释放，但允许信号流入。”

西弗勒斯盯着她：“你想让他成为诱饵。”

“不止是诱饵。”她看着阿尔文逐渐恢复蓝光的右眼，“我想看看，是谁在发号施令。”

石室陷入短暂沉默。

只有那枚机械义眼，稳定地闪烁着蓝光，频率越来越快，像在等待回应。

佩妮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抚过耳坠水晶。

系统任务栏悄然更新：【监听信标——捕获远程联络痕迹，获取操控者身份线索】

倒计时开始。

她没说话，只是将魔杖轻轻插回袖中，目光锁定那道不断跳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