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心证意动，守护之诺（2/2）

“害怕再也看不到他站在云端的样子，害怕再也听不到他叫我‘昭昭’的声音，害怕……往后的岁月里，彻底失去这个人的踪迹。”她苦笑一下，泪水终于滑落，“墨渊，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了。恨意是假的，疏离是装的，这里的痛，才是真的。”

殿内陷入一片长久的静默。

药香袅袅，灯花轻轻爆开一个细微的噼啪声。

墨渊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滚落的泪珠，看着她眼中无法作伪的深情与痛苦。他脸上那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慢淡去，紫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一闪而逝的痛楚，有了然的释怀，最终沉淀为一种深沉的、温柔的平静。

他仰头，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却也像烧尽了最后一点不甘的妄念。

他放下酒壶，站起身，走到云昭面前。他没有看谢无妄，只是专注地看着云昭。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云昭，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你的选择。”

他微微弯腰，平视着她的眼睛，唇角重新勾起一抹笑意，这次不再是戏谑，而是带着洒脱的祝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既然这是你的心之所向，那便遵循它。不必觉得亏欠于我，守护你，本就是我心甘情愿。”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整个寝殿，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几分不羁，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里很安全。我会下令，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半步，绝不会有任来打扰你们。”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云昭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刻入心底。“照顾好他，也……照顾好你自己。”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玄色的衣袍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大步向殿外走去。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不羁，却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显得更加辽阔，也更加孤独。

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云昭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心中百感交集。她对墨渊，充满了感激与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她终于不用再摇摆，不用再伪装，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

她转回身，重新望向榻上的谢无妄。指尖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头，仿佛想将那褶皱抚平。

“你听到了吗？”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羽毛，“谢无妄，快点醒过来……”

也就在这时，她并未察觉，走出殿门的墨渊，在踏入廊下的阴影时，脚步微微一顿。他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诡异气息，那是在方才混乱中，他从偷袭谢无妄的那道魔力边缘捕捉到的残余。

这气息，阴冷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感，绝非普通魔族元老所能拥有，反而隐隐指向一个更遥远、更让他忌惮的源头。

他眉头微蹙，紫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

事情，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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