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教导太子（1/2）

晨曦透过东宫书房的雕花木窗，在铺着素锦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简墨香与窗外新绽桃李的细微芬芳，本该是一派宁静向学的氛围。然而，今日书房内的教导，却注定与往日吟诵诗书、探讨圣贤之道截然不同。

太子友穿着一身合体的常服，跪坐在特制的矮席后，腰背挺得笔直。年仅六岁的他，面容已褪去了不少稚气，眉宇间依稀可见其父的英挺与其母的清丽，更难得的是那份在宫廷中耳濡目染形成的、超越年龄的沉静。他敏锐地察觉到，今日母亲的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郑旦并未如常先考校他昨日所学，而是屏退了所有侍读的学士与宫人，只留李嬷嬷在远处门口守候。书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友儿，”郑旦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可知，何为‘国’？何为‘君’？”

太子友略微思索，朗声答道：“回母亲，《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君者，代天牧民，需敬天法祖，勤政爱民，方为明君。”回答标准而得体，是太傅们精心教导的结果。

郑旦点了点头，却又缓缓摇头：“你说得不错，这是圣贤书中的道理，是太平盛世里，君主该遵循的准则。但友儿，你要记住，这世间，并非总是太平盛世。”

她凝视着儿子清澈却尚显懵懂的眼睛，语气变得低沉而深刻：“更多的，是列国纷争，是弱肉强食，是明枪暗箭，是……朝不保夕的乱世。身为储君，将来若要担起这万钧重担，仅懂得做太平天子是不够的，更需通晓如何在风雨飘摇、甚至危如累卵之际，存身、保国、乃至……东山再起！”

太子友微微睁大了眼睛，母亲的话语，与他平日所学的“仁德”、“礼乐”似乎有些不同，带着一股冰冷的、现实的锋芒，让他感到一丝陌生，却又隐隐触动了他内心某种模糊的感知。宫中的暗流，父王眉宇间偶尔闪过的忧色，他都并非全然无知。

“母亲，那……乱世之中，该如何？”他小声问道，带着求知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首要之道，在于 权衡利弊，知晓进退。”郑旦一字一句地说道，“并非所有仗都必须要打，并非所有气都必须要争。有时，暂时的隐忍与退让，并非懦弱，而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更好的时机。这需要超越一时荣辱的智慧，与洞察全局的眼光。”

她看着儿子努力理解的样子，知道这些道理对于年幼的他而言，过于抽象。是时候，让他更直观地感受一下，何为“亡国之痛”，何为“兴国之艰”了。

她轻轻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空间。玉璧光华流转，她迅速找到了目标——那是需要耗费不菲积分才能兑换的【历史影像片段】。

“系统，兑换【历史影像·城破之君（商纣王鹿台自焚片段，模糊化处理，侧重氛围与后果）】，以及【历史影像·中兴之主（某位经历国破后艰难复国的贤君早期蛰伏片段）】。”

【指令确认。兑换【历史影像·城破之君】消耗800积分，【历史影像·中兴之主】消耗1200积分。是否确认？】

“确认！”

【积分已扣除。影像传输准备……将以宿主为媒介，进行意识层面投射，确保目标（太子友）可直观感受，但会进行精神保护，避免过度冲击。】

刹那间，郑旦感到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她的意识，并被小心翼翼地引导、转化。她睁开眼，伸出双手，轻轻覆盖在太子友的双眼之上。

“友儿，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母亲让你‘看’到的东西。不要怕，母亲在这里。”

太子友乖巧地闭上眼。起初是一片黑暗，但很快，他感到眼前似乎有光影开始流动，耳边也传来了模糊却真切的声音……

他“看”到了一座极其宏伟奢华的宫殿（鹿台），玉石为阶，金碧辉煌，远比姑苏台更加炫目。然而，这辉煌之中却弥漫着一种绝望和疯狂的气息。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与兵刃碰撞的巨响，火光开始在宫殿各处蔓延。他“看”到一个身着王袍、却披头散发、状若癫狂的身影，在宫殿最高处，将无数的珍宝投入熊熊烈火，最终，那身影也被烈焰吞噬……紧接着，画面一转，是王城陷落，乱兵烧杀抢掠，百姓哭嚎遍野，昔日繁华的都城化为焦土，宗庙崩塌，象征着王权的礼器被践踏、抢夺……一种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悲怆、绝望与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太子友幼小的心灵！

“啊……”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虽然无法完全理解那具体是哪朝哪代，但那国破家亡、一切荣华富贵瞬间灰飞烟灭的惨状，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