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个共同决定(1/2)

日子如同檐下的冰棱,在冬日的暖阳下悄然消融,又在新落的雪花中再次凝结,不知不觉,年关已过,正月也在喧嚣和疲惫中走到了尾声。荣国府渐渐从年节的喧闹中沉寂下来,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这份秩序之下,东院正房内的气氛,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贾赦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寄托,那股子钻研劲儿,比他当年跟着清客相公们附庸风雅、品鉴古玩时还要投入百倍。自那夜起,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日里除了必须的晨昏定省和偶尔处理外务,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正房,与那第七关“死磕”。

第七关果然名不虚传。那幽蓝的界面,繁复的图案,尤其是那些顽固的“冰封符文”,如同精心设置的迷宫,将贾赦牢牢困住。他试遍了各种思路,有时优先清除障碍,有时试图制造特殊消除效果冲击核心区域,甚至半夜醒来,都会下意识地在空中比划两下,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步数。

“不对,这里应该先动这个……”

“哎呀!又差一步!”

“这‘冰封’着实可恶!如同跗骨之蛆!”

他时而兴奋地一拍大腿,仿佛找到了破解之道;时而懊恼地抓扯头发,对着光屏咬牙切齿。那专注、投入,甚至带着几分赌徒般执拗的神情,是邢悦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桌上的参茶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夜宵点心也常常原封不动地摆到天亮。

邢悦则彻底履行了她“躺赢”的承诺,心安理得地退居二线。她或是歪在暖炕的另一头看话本子,或是做些简单的针线,偶尔抬头,看着贾赦那副与游戏较劲的侧影,心中竟生出几分荒谬的安稳感。至少,这位爷的心思被牢牢拴在了这光屏之上,没空出去惹是生非,也没空来挑剔她的“木讷”。

虽然贾赦卡在第七关数日未能寸进,热情却丝毫未减。那种遇到挑战、迫切想要征服的欲望,以及每次看似接近成功却又功亏一篑的不甘,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斗志。他甚至开始总结经验,拉着邢悦分析之前失败的原因,讨论哪种开局更有利,那股子认真劲儿,让邢悦都有些刮目相看。

“老爷于此道,真是用心了。”这日傍晚,贾赦又一次因步数耗尽而失败,泄气地靠在引枕上揉着发胀的额角时,邢悦递上一杯新沏的热茶,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钦佩与感慨。

贾赦接过茶盏,吹了吹热气,哼了一声,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区区关卡,岂能难得住我贾恩侯?不过是还需些时日琢磨罢了。”他抿了口茶,目光依旧盯着那已然隐去的光屏所在的方向,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战局。

邢悦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虽疲惫,但眼神明亮,并无多少挫败后的颓丧,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锐气。她知道,时机或许到了。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绣绷,脸上露出些许欲言又止的犹豫,声音轻柔,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老爷这般毅力,若是用在……用在正经大事上,定然也是无往不利的。”

贾赦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带着点被打断思路的不耐:“什么正经大事?眼下这闯关,便是天大的正经事!”关乎金银灵丹,关乎东院未来,在他心中,确实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了。

邢悦低下头,玩弄着手中的帕子,语气依旧温吞,却像是一颗小石子,轻轻投入了贾赦的心湖:“妾身是想着……老爷如今既已立志振作,与往日不同了。那……那琏哥儿,终究是老爷的嫡亲骨血,一直养在老太太跟前,虽说老太太疼爱,是哥儿的福气,可这教养之责,终究……终究还是老爷这个做父亲的,名正言顺些。”

她顿了顿,抬眼飞快地瞥了贾赦一眼,见他并未立刻斥责,只是若有所思,便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身愚见,老爷何不趁此机会,将琏儿接回东院,亲自教导?一来,全了老爷的慈父之心,让哥儿承欢膝下,知晓谁才是他真正的倚仗;二来,也让老太太看看,老爷并非……并非不关心子嗣,也好让老太太安心,知道东院有了当家主事的样子。”

她这番话,说得极其委婉,甚至带着点“笨拙”的关切。她没有直接说贾母偏心,也没有指责贾赦以往对儿子的忽视,而是将“接回贾琏”包装成了一个展现贾赦“父权”、“责任心”和“东院新气象”的举动。

贾赦端着茶盏的手顿住了。

他并非不疼贾琏,那是他的嫡次子。只是妻子张氏和长子贾瑚的事让他心灰意冷,自觉前途无望,又因贾母将孩子抱去抚养,他乐得清静,便也懒得多管。久而久之,似乎也习惯了贾琏养在荣庆堂的事实。

此刻被邢悦提起,尤其是结合他近日因系统而重燃的雄心,这话便如同一点星火,落入了干涸的草原。

是啊!他贾赦如今得了仙缘,正要大展宏图,重振东院声威!他的嫡子,怎么能一直养在二房眼皮子底下,受贾母那明显更偏向贾珠的影响?将来东院若真能崛起,继承这一切的,必须是琏儿!必须是他贾赦亲自教导出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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