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号的接站与暖宴(1/2)
15号的到来没带什么波澜,天却蓝得格外透亮——像是被正午的阳光熨烫过的蓝绸布,连一丝云絮都挂不住,静静铺在滨城的上空,连风都变得温吞。火车要到中午十一点才进站,凌蕾靠在沙发上,半点不急。她太清楚吴晋衡的性子,做事向来周到得让人放心。
昨天中午,吴晋衡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搬回了宿舍,临走前还把家里仔细打理了一遍。凌蕾的屋子向来带着点“随性”,书桌上摊着没看完的文件,沙发角落堆着换下来的卫衣,厨房水槽边还放着早上喝空的牛奶杯——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乱得有烟火气,却总让吴晋衡念叨“得收拾”。可昨天傍晚她下班回来时,屋子已经变了样:茶几被擦得锃亮,地板拖得能映出影子;厨房的瓷砖光溜溜的,水槽里的杯子洗干净倒扣在沥水架上;阳台的晾衣绳上挂着洗过的被罩,里屋也换好的新床品,连沙发上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堆在单人沙发的一角。不算顶级整洁,却透着股被人用心照料过的清爽,让人看着心里踏实。
“反正还早。”凌蕾蜷在沙发里,点开一部英文电影,屏幕里的台词刚飘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姑姑”。她按下接听键,声音里还带着点刚从剧情里抽离的慵懒:“喂,姑姑?”
“蕾蕾,我们到滨城站了,你在哪呢?咱们在哪儿见呀?”凌清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里能听到火车站的广播声,还有点嘈杂的人流声。
凌蕾瞬间坐直了身子,随手按了暂停键:“哎呀,你们到啦?我马上出发!姑姑你听我安排,从火车站出来直接下地铁,坐三号线到雀儿岛路站,记得从b口出来,就能看见恒隆商场了。正好到饭点,咱们先去商场里吃点东西。”
“好嘞好嘞,我记着——雀儿岛路地铁站b口,恒隆商场,对吧?”凌清岚在电话那头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认真,像是怕记错了路。
“对的对的,你们先慢慢走,我这就赶过去。”凌蕾挂了电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印花短袖和百褶裙,三两下换好衣服,拎着包就往门口冲。
她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凌清岚身边,除了小孙女汪澜心,还有个拎着两大个行李箱的身影——那是她的老伴儿,汪云澹。其实凌清岚本想自己带澜心过来,可汪云澹实在放心不下:老伴儿拿行李倒还好,可澜心刚从胃病里缓过来,身子骨还弱,一路火车颠簸,他怎么都得跟着送过来。都说隔代亲,到了澜心这辈,更是成了汪云澹的“命根子”,哪怕只是多陪一段路,他心里也踏实。
汪云澹这人生来就带着股“硬气”。他出身在凉山州布拖县南部的路阿布洛哈村,那年代村里连公路都没有,一穷二白,家里孩子又多,他从小踩着草鞋去十几里外的学校,怀里揣着烤红薯当午饭。后来赶上文革,城里的青年上山下乡,他这地道的农村娃只能回乡,却没闲着——白天跟着生产队干活,晚上就着煤油灯啃书本,硬是凭着一股韧劲儿考上了北京邮电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北京邮电大学)。“男儿立志出乡关”,他一路从村里走到北京,从普通职员做到副厅级干部,成了整个家族的荣耀。可他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差,是单位里“不好相处”的领导,拍马屁的话从不听,说出去的话就是“唾沫钉”;因为苦过,他这辈子清廉得很,自己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这会儿,汪云澹正戴着老花镜,凑在地铁站的线路图前。滨城的地铁线密密麻麻,足足十条,他手指顺着绿色的三号线标识慢慢划:“从滨城站坐六站,到大王广场站换乘二号线,再坐两站就是雀儿岛路站,没错。”说完,他接过凌清岚手里装着澜心药品的小背包,又拎起地上的大行李箱,“走吧,地铁里凉快。”
地铁不算挤,三人刚好找到并排的座位。澜心靠在奶奶怀里,额头上渗了点薄汗,凌清岚掏出手帕轻轻给她擦着;汪云澹坐在旁边,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护着澜心的腿,怕她坐不稳。车子晃晃悠悠地开着,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等出了雀儿岛路站b口,恒隆商场的玻璃幕墙赫然出现在眼前,冷气顺着门口的缝隙飘出来,瞬间驱散了满身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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