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立威之战(1/2)

苏冉在新的观察点蛰伏了两天。

她将身体嵌在钢筋混凝土的断裂缝隙中,灰色斗篷上落满尘土与碎石,整个人像一块失去生命的岩石,与废墟的灰败融为一体。

若非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无人能察觉这里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极少移动,每日只在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刻,才会从藏身处取出压缩饼干碎屑和少量清水,以最慢的速度吞咽 —— 既为维持生命,更为避免任何多余的动静暴露踪迹。

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闭目养神,任由精神力如同细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向四周蔓延。

这张无形的监视网以 “铁砧” 营地为中心,辐射至 “黑荆棘” 外围的每一条巷道、每一处掩体,将过往流浪者的疲惫气息、守卫的警惕能量,以及疤脸那股蛮横嚣张的煞气,都清晰地捕捉在感知中。

每当精神力透支的刺痛袭来,她便会指尖抵着眉心,一点点梳理紊乱的感知丝线,如同猎手在耐心打磨自己的武器。

疤脸的行踪很快便被这张网牢牢锁定。

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 “铁砧” 营地那栋加固过的石屋里,偶尔会带着三两个手下在 “黑荆棘” 外围巡视。

他总是昂着下巴,疤痕交错的脸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眼神倨傲地扫过每一个擦肩而过的流浪者。

遇到胆小的拾荒者,他会故意撞过去,看着对方慌忙避让、甚至掉落物资的模样,发出粗哑的嗤笑 ——

他在刻意维持着自己在这片灰色地带的权威,用蛮横与暴力编织着虚假的威慑力。

苏冉的感知如同最敏锐的探测器,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细节:

疤脸对酒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哪怕是用变异仙人掌发酵的浑浊液体,带着刺鼻的酸腐味,他也愿意用半袋干粮或几发劣质子弹去交换。

每天黄昏时分,他都会拎着空皮囊去固定的交易点换酒,然后在夜晚独自一人躲在石屋角落痛饮。

醉酒后的他,能量波动会变得异常狂暴,煞气中掺杂着失控的暴戾,但感知也会随之迟钝,更容易流露出破绽。

机会,就在他换酒的路上。

苏冉的精神力早已将那条路径探查得一清二楚:

三百米长的狭窄巷道,两侧是坍塌的民居残骸,中间有一栋只剩半边结构的二层小楼 —— 楼体内部布满残破的隔断,既便于隐藏,又有三条不同方向的退路,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她甚至算准了疤脸换酒的时间规律:

每逢单日黄昏,他定会独自前往,因为这一天交易点的 “私酿” 最为浓烈。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穿过废墟的缝隙,将 “黑荆棘” 染上一层诡异的暗金色。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焦糊的气息,远处传来变异鸦的嘶哑叫声。

疤脸果然如期出现,他斜挎着空皮囊,左手插在腰间,嘴里骂骂咧咧地踢开脚边的碎石,朝着交易点的方向走去。

从他轻快的步伐与略显亢奋的能量波动来看,心情显然不错 —— 或许是刚刚勒索了某个藏有干货的拾荒者,又或是从营地换来了额外的物资。

苏冉早已如同阴影般潜入了那栋二层小楼。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上楼,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楼梯板的缝隙处,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宛如曹仁麾下 “人衔枚,马裹蹄” 的突袭士卒。

她选择了二楼东侧的房间,这里正对着巷道拐角,视野开阔,且背后的破窗连通着另一栋建筑的天台,便于随时撤离。

她将长弓架在破损的窗沿上,箭囊放在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三支削尖的木箭早已提前搭在弦旁,只待时机成熟。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缓缓起伏,将所有杂念彻底摒除。

精神力如同绷紧的弓弦,牢牢锁定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能量轮廓 ——

疤脸的煞气如同燃烧的黑雾,在感知中格外醒目,每一次心跳都带着蛮横的节奏。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近了。

更近了。

疤脸毫无察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粗鄙小曲,脚步拖沓却依旧嚣张。

他随手扯下墙上挂着的破旧布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完全没注意到二楼窗口处那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

就是现在!

苏冉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发力,弓弦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震动!

“嗖!”

一支削尖的木箭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从二楼破窗疾射而出,精准无误地直指疤脸的右腿膝盖!

她刻意避开了心脏、咽喉等要害。

一击毙命固然干脆利落,却无法达到 “立威” 的目的。

她要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在痛苦与恐惧中彻底崩溃的见证者,要让疤脸 —— 以及所有听闻此事的人 —— 清楚地知道,招惹 “灰影” 的下场。

“噗嗤!”

箭矢穿透衣物,狠狠扎进膝盖骨与肌肉的缝隙中,箭尾瞬间被鲜血染红,剧烈地颤动起来!

“啊 ——!”

疤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剧痛。

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踉跄,重心失衡,重重地单膝跪倒在地,坚硬的石板被撞得发出闷响。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膝盖上那支狰狞的箭矢,鲜血正顺着箭杆汩汩流下,浸透了裤腿。

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与怒火交织在一起,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谁?!哪个杂种敢暗算老子?!滚出来!”

他咆哮着,右手猛地伸向腰间,试图拔出那根磨得发亮的金属棍。

但膝盖的剧痛让他动作迟缓而笨拙,手指在腰间摸索了好几次,才勉强抓住武器的把柄。

苏冉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第二支箭,接踵而至!

“嗖!”

这一箭精准地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箭尖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紧接着,“笃” 的一声闷响,箭矢狠狠钉在他身旁的砖墙上,箭尾兀自嗡嗡作响,颤动不止!

疤脸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瞬间被寒意浸透。

暴怒中终于掺杂了一丝清晰的惊惧 —— 对方的箭术精准得可怕,显然是经过刻意训练的猎手,而且这一箭明显是警告,意在折磨而非立刻取命。

这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比直接的攻击更令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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