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抢夺灵泉（1/2）

熔岩裂谷的边缘并非陡峭的悬崖，而是一片逐渐抬升、由凝固的黑色熔岩和风化的灰白色火山灰交错构成的缓坡。燥热的气息在这里减弱了许多，风带来远方山峦的凉意，却也卷起细密的灰烬，扑得人满头满脸。

队伍沿着一条被前人（很可能是玄天宗）踩踏出的模糊小径向上攀登。阿土的腿伤好了大半，已能跟上队伍的正常行进速度，他手中的短木棍依旧时不时点地，但更多是在感应前方山体的地质结构和可能隐藏的灵脉。

“前面……有很强的水汽和灵气波动。”阿土忽然停下脚步，深褐色的眼睛望向坡地左侧一片嶙峋的怪石区，“很纯净，很充沛……像是一处泉眼，而且品阶不低！”

灵泉！在这刚刚脱离熔岩炙烤的地方，一口品阶不低的灵泉，其价值不言而喻——不仅能迅速补充消耗的灵力和体力，其纯净的灵气对疗伤、祛除体内火毒残余也大有裨益。尤其对战玲珑，若能得灵泉之水辅助调息，压制毒素的效果或许能好上不少。

众人精神一振，但同时也提高了警惕。这种好地方，玄天宗的人很可能已经发现，甚至已经占据。

楚云澜示意大家放轻脚步，收敛气息，小心地向那片怪石区靠近。果然，还未靠近，便听到了隐约的说话声和水流潺潺之音。

绕过几块巨大的火山岩，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不大的天然洼地中央，一汪直径约丈许的泉池正汩汩涌动着清澈透明的泉水。泉水呈淡淡的乳白色，氤氲着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灵气白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沁人的气息，与周围的荒芜灰败形成鲜明对比。泉池边缘，生长着几丛罕见的、叶子边缘泛着金线的“金线兰”，显然是受灵泉滋养而生的灵草。

然而，泉池旁，已经有人了。

五个人，四男一女，皆穿着统一的月白色镶蓝边劲装，袖口和衣襟处绣着简洁的流云剑纹。正是玄天宗弟子！

他们或坐或立，围在泉边。其中三人正在打坐调息，借助灵泉灵气恢复；一名面容俊朗、气质冷峻、怀抱长剑的青年站在稍高处一块岩石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显然是负责警戒；还有一名容貌清丽、气质温婉如水的女子，正蹲在泉边，用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接取泉水。

无论是衣着、气质，还是那无意间流露出的精纯灵力波动，都彰显着他们远超普通宗门弟子的底蕴与实力。尤其是那抱剑而立的冷峻青年，和那接取泉水的温婉女子，正是楚云澜之前猜测的“无回剑”谢云流和“柔水仙子”洛璃！

林风等人一现身，立刻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警戒的谢云流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几人。他怀中长剑虽未出鞘，却自有一股凛然剑意弥漫开来，让人皮肤微微刺痛。那三个打坐的弟子也立刻结束调息，站起身，眼神倨傲而审视地望过来。接水的洛璃动作顿了顿，抬起眼帘，清澈如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

“青玄门的道友？”谢云流开口，声音清朗，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此处灵泉，已被我玄天宗先行发现并占用。还请诸位另寻他处。”

话说得客气，但意思却毫不客气——这泉，是我们的，你们可以走了。

楚云澜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战玲珑却先一步踏前，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谢云流：“秘境机缘，见者有份。此泉乃天地所生，非玄天宗私有。我等同为修士，皆需补给，何不共用？”

她声音清冷，语气不卑不亢，虽因毒素脸色苍白，但那份源自剑意突破的凛然气度，却让她在谢云流的剑意锁定下丝毫不显弱势。

谢云流眼中掠过一丝异色，显然也察觉到了战玲珑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剑意锋芒。但他神情依旧淡漠：“我玄天宗既先至此地，便有优先使用权。况且，”他目光扫过战玲珑脖颈处醒目的深灰色纹路，以及林风等人略显狼狈的衣衫和状态，“诸位状态不佳，若强留此地，恐生变故。为免误会，还是速离为好。”

这话软中带硬，既点明实力差距，又暗含威胁。那三名站起的玄天宗弟子也向前逼近一步，周身灵力隐隐鼓荡，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驱赶之势。

气氛瞬间紧绷。

苏晚晚紧张地抓住了林风的袖子，阿土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楚云澜手按剑柄，眼神锐利。对方人多，且状态完好，领头两人实力深不可测，硬拼绝无胜算。

林风脑子飞快转动。玄天宗霸道，直接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边。但灵泉对师姐至关重要，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而且对方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让他心里憋着一股火。

共用？看对方这架势，绝无可能。强抢？打不过。讲道理？对方根本不屑于讲。

那怎么办？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汪清澈诱人的灵泉上，又看了看泉边那几丛长势喜人的金线兰，一个大胆（或者说歪门邪道）的念头，如同火星般在他脑海里迸了出来。

不能明着用，那就……大家都别想好好用！

他记得自己储物袋里，好像还有几颗以前鼓捣丹药时炼出的“失败品”——一种他原本想炼制“引兽香”却弄巧成拙，炼成了散发古怪刺鼻气味、经久不散的“异味丹”。那味道，据不小心闻过的苏晚晚描述，像是“臭鸡蛋混合了腐烂的鱼腥草，又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天”，可谓杀伤力巨大。而且这丹药遇水即溶，效果更强……

林风心中一定，脸上却故意露出几分失望和无奈，拉了拉战玲珑的衣袖，小声道：“师姐，算了算了，玄天宗的道友既然先来，我们……我们走吧，另找地方便是。别伤了和气。”

他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对面听见，显得怯懦又识时务。

战玲珑看了他一眼，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疑惑，但基于对林风的信任，她没有反驳，只是微微蹙眉，点了点头。

楚云澜也看了林风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按住剑柄的手松了松，冷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谢云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青玄门这队伍，果然不过如此。那女子剑意虽有些特别，但中毒已深，不足为虑。其余几人更是平庸。

就在林风转身，似乎要跟着战玲珑和楚云澜离开，经过泉池边缘时——

“哎哟！”

他突然脚下一滑，像是被湿滑的苔藓或碎石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踉跄，朝着泉池方向歪倒过去！

“小心！”苏晚晚惊呼。

阿土也下意识想去扶。

战玲珑和楚云澜也猛地回头。

玄天宗几人也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