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流送鸢信，诗会藏机锋（1/2）

林夙合上窗，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月光透过窗纸，在地面投下模糊的格子。

袖中的桑皮纸卷像一小块燃烧的炭，提醒着他肩负的隐秘与危险。他不能告诉沈文舟和韩青，并非不信任，而是“青鸢”的铁律——知道的人越少，活下去的可能越大。这种孤绝感，是他必须独自承受的重量。

他静静立在黑暗中，耳力运至极限，捕捉着院外的一切声响。崔家眼线粗重的呼吸，远处秦淮河的隐约笙歌，以及……槐树上那道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绵长而平稳的气息。

· 不直接描写林夙的心理活动，而是通过感官的聚焦（听觉）和身体的感知（纸卷如炭火），让读者自行体会其内心的警惕与压力。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道绵长的气息终于消失了——专业的监视者似乎只在夜间活动。林夙知道，行动的窗口期到了。

清晨，他以“初至金陵，需熟悉周边环境，顺便购置些笔墨”为由，独自出门。沈文舟欲陪同，被他以“韩兄需留守，沈兄可温书”为由婉拒。他的理由合情合理，神色如常。

他先在附近几家书铺、墨庄流连，如同任何一个初来乍到、对都城充满好奇的士子。在确认无人跟踪（至少没有那专业的“影子”）后，他拐入一条嘈杂的市集。

根据“青鸢”离京前告知的紧急联络渠道之一，死信箱设在城西一座香火不算鼎盛的药王庙。他在庙外买了三炷香，随人流进入，神态虔诚。在正殿药王像前敬香后，他借着俯身拜叩的机会，手指如电，将袖中纸卷精准地塞入了神像底座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隙中。

整个过程不过一息，自然得如同整理衣摆。

· 将紧张的情报传递过程，置于日常化的行动（逛街、拜神）之中。读者明知其风险，却看到主角的从容，这种“外松内紧”的对比，拉扯着读者的心弦。

做完这一切，他心中那块炭火似乎才稍稍降温。又在市集逛了片刻，买了些普通的笔墨纸砚，林夙才缓步返回小院。

刚进院门，沈文舟便迎了上来，递过一份新的请柬，神色有些凝重：“林兄，王博士府上送来的，邀你明日过府，参加一个小范围的‘诗茶会’。”

林夙展开请柬，落款正是王允年。看来，昨日文会上那番“车之两轮”的议论，确实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韩青在一旁补充道：“送帖的人刚走，槐树上那个，又回来了。”

林夙目光微凝。明日的诗茶会，是接近王允年的绝佳机会，但也必然是龙潭虎穴。崔琰绝不会缺席，而那个神秘的监视者，其目的依旧不明。

次日，王允年府邸。

比起昨日的“揽月文会”，此处的陈设更为雅致，与会的也不过十余人，除却顾璘等几名真正有才学的士子，便是如崔琰这般家世显赫之辈。

果然，崔琰一见到林夙，便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林案首昨日高论，令人印象深刻。不过，诗词小道，终究要看真才实学，光会耍嘴皮子可不行。”

王允年坐于主位，捻须微笑，似乎乐见其争。

林夙依旧平和：“崔兄说的是，诗词虽小，亦可观心见性。”

诗会开始，主题定为“咏竹”。崔琰有心卖弄，率先吟出一首，辞藻华丽，引经据典，赢得几声客套的喝彩。他得意地瞥向林夙。

轮到林夙时，他并未急于开口，而是走到厅堂一角，看着窗外几竿青竹，略作沉吟，方才缓声吟道：

“未出土时先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