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帝心难测 暗箭横生（2/2）

“线索断了？”

“明面上的线索是断了。”韩青压低声音，“但皇城司的人似乎另有发现，他们好像在暗中调查与赵福有过接触的另外几个人，具体是谁，他们口风很紧。”

皇城司……林夙心中微动。看来陛下并未完全指望自己，另有布局。

数日后，京城，大朝会。

气氛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肃杀。

果然，有御史出列，参奏镇国公赵皓“治家不严，纵容门下，结交匪类，影响漕运”，虽未直接提及军械与纵火，但已是极为严厉的指控。

老镇国公赵崇立刻出列，老泪纵横，呈上早已准备好的请罪奏折，言称“教子无方”，并宣布将“逆子”赵皓禁足于府中宗祠，悔过三年，同时主动上交了部分京营的差事以示惩罚。

一番唱念做打，看似严厉，实则以退为进，将大事化小。

龙椅上，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才缓缓开口：“赵爱卿劳苦功高，朕是知道的。然国法如山，不容轻忽。赵皓禁足期间，需深刻反省。至于其名下相关产业、人事，着有司核查，若有违法，一律依律处置！”

没有罢官，没有夺爵，但“核查产业、人事”却是一把悬顶之剑，意味着皇帝默许了对其势力的清洗。

“臣，谢陛下隆恩！”赵崇叩首，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知道，经此一事，镇国公府的权势，必将大不如前。

退朝后，皇帝的旨意便明发天下：嘉奖都漕运使林夙剿匪安民之功，擢升其为正四品都漕运使，总揽通州、河间、清源三府漕运全权，赐金牌，遇紧急事务，可相机决断！

圣旨一出，天下震动！

年仅二十余岁的正四品大员，手握三府漕运实权，更有御赐金牌！这是何等的简在帝心！何等的权势煊赫！

消息传回河间府，漕运分司内那些还在观望、甚至暗中抵触的官员，彻底熄了心思。林夙的权威，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然而，林夙接到圣旨和升迁消息时，脸上并无太多喜色。

他站在衙门的庭院中，摩挲着那面沉甸甸、刻着“如朕亲临”四字的金牌，感受到的不是荣耀，而是更沉重的责任与……危机。

赵皓只是被禁足，并未伤筋动骨。他背后的势力依然庞大。而自己，被陛下推到了如此高的位置，也成了所有反对新政者最显眼的靶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赵皓那句“影楼”的悬赏，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他脊背发凉。

他知道，真正的腥风血雨，或许才刚刚开始。

是夜，林夙在灯下仔细擦拭着韩青为他寻来的一柄软剑。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屋檐，也模糊了夜色。

一道几乎融入雨声的轻微脚步声，在屋顶瓦片上极快地掠过。

林夙擦拭剑身的手，微微一顿。

他吹熄了烛火。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与死寂。只有窗外绵密的雨声，和那若有若无、逐渐逼近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