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深陷棋局(2/2)
“奴婢遵命。”侍女福身应诺,临行前又细细替淑妃整了整鬓边的步摇,才轻提裙角退了出去。
殿外廊下,竹影摇曳间,她袖中那枚刻着齐王暗纹的玉牌,正泛着冰凉的光。
“母妃,听闻您头痛,传太医了么?现在可还安好?”听闻淑妃头痛难忍,齐王奉召入宫探望,一路疾行至淑妃寝殿,话音里尚带着未及平复的喘息。
淑妃斜倚在软榻上,见他进来,眉宇间倦色淡去几分:“你这孩子一来,我这头痛便好了一半。”
说着抬手屏退左右宫人,殿内瞬时只剩母子二人。
齐王屈膝行礼,抬眸问道:“母妃急召儿臣,可是有要事?”
他心中暗忖:莫不是又要为二哥之事周旋?近来父皇因二哥之事盛怒未消,此刻掺和其中怕是凶险。
“如今陛下正因你二哥的事动怒,”淑妃指尖轻抚茶盏边沿,语气却陡然转沉,“但你我母子见面何须避嫌?我有正经事与你商议。”
“不知母妃所指何事?”齐王心头一紧,目光落在淑妃鬓边的赤金步摇上 —— 那是去年他寻来的珍贵材料所制,此刻却在烛火下晃出几分冷意。
他忍不住在心底默念:儿臣也是您的骨肉,总不能只念着二哥的前程啊。
“你需设法讨陛下欢心,在前朝谋立功绩。”淑妃身子前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与翊承都是我的孩儿,谁能登上太子之位,我都欣慰。何况你沉疴初愈,正是争位的好时机。至于那个肃王,断无可能。”她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仿佛手握双份筹码的赌客,早已算定稳赚不赔。
“母妃怕是想得简单了。”齐王蹙眉摇头,“淮王虽远在边关,却手握重兵。父皇对他向来忌惮,而我等手中能打的牌实在有限。”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何况淮王自幼军功傍身,若他决意争储,我等胜算渺茫。”
“休要长他人志气!”淑妃猛地攥紧帕子,珠翠头饰随动作轻颤,“我两个儿子皆是人中龙凤,岂会输给旁人?此事需从长计议。就说你二哥这次出事,十有八九是遭人算计 —— 指不定就是那淮王暗中作梗!”
“母妃所言极是。”齐王垂眸沉思,“这几日我也在琢磨此事,尤其那刺客的身手路数,倒像是......”
他话说到一半忽的顿住,眸光在明暗交错间几经翻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似在做某个重要的决断。
母妃,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授人以柄。如今我与二哥遭人构陷,您又因替二哥求情被父皇拒之门外 —— 这桩桩件件,倒像是有人刻意设下的局。若不谨慎行事,恐... 齐王话音微顿,眸色略显忧色。
彼时淑妃正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划过温润的盏沿,眉梢尚凝着未散的轻慢:不过是些朝堂纷争,我儿何必如此杞人忧天?论家世论圣宠,咱们占尽先机,纵是行险棋,也未必没有胜算。
她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盏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越的脆响。
齐王望着母妃鬓边晃动的赤金点翠步摇,恰似此刻他悬在嗓子眼的心。
殿外风穿廊而过,将檐角铜铃摇得叮咚作响,倒像是谁在暗处冷笑,笑这深宫里的人总把人心叵测看得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