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君心难测(1/2)
漠北的风总卷着沙砾,砸在淮王的军帐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京城里那些藏不住的私语。
帐内烛火摇曳,淮王正捏着一封密信,火漆印上 “德” 字早已被指甲抠开,信纸边缘微微发皱 —— 那是德妃从宫里递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他垂眸再扫一遍信上的字,“淑妃入冷宫”“睿王齐王禁足”,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落在他心头的天平上,让偏向太子之位的那端又沉了沉。忽然,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得意的笑,不是张扬的狂喜,是筹谋得手后的笃定。
指节轻叩案几,他想起这半年的布局:先是借淑妃的手打压皇后旧部,再挑唆睿王与齐王争权,最后由德妃在宫里递话,让皇上抓了两人的错处。如今看来,这每一步都走得都很稳。
他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手指顺着漠北的疆域往上滑,最终停在京城的位置。宫里能与他抗衡的人,确实不多了。淑妃母家虽有权势,可一旦入了冷宫,便成了无根的草,翻不起浪;睿王性子急,齐王根基浅,禁足在府里,连朝堂的风都摸不到;至于肃王…… 淮王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却多了几分不屑。
肃王当年也是储位的热门人选,文武双全,连皇上都曾当着大臣的面夸过他 “类己”。可一场意外,他的脸反复溃烂,留下大片疤痕,从此便像变了个人。
日常总戴着面具,奏事也只站在角落,只认真做事,再无争嫡之心。倒也佩服他的自知之明,知道毁容后再无缘皇位,便彻底退出了党争,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王府,试探过几次,确认肃王确实无心皇位。
“剩下的,就只剩朝堂上那几个老顽固了。” 淮王低声自语,指腹摩挲着舆图上的线条。御史大夫、兵部尚书,还有几个跟着先皇后的老臣,总在朝堂上明里暗里反对他,说他 “久居边疆,恐失朝堂规制”。
不过没关系,他早已让人在京城布了线,只要再找个由头,比如克扣军饷、私通外敌,总能把这些人拉下马。
帐外的风沙似乎更烈了,淮王掀开帐帘走出去。漠北的黄昏总是苍凉,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是沙砾的地上。他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风刮得他衣袍作响,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坚定。
从他十五岁离京戍边那天起,他就知道,皇位不是等来的,是争来的。这些年,他在边疆浴血奋战,为的就是积攒军功;在宫里安插眼线,同时有母妃坐镇,为的就是掌握动向。如今大局将近,这场夺嫡之战,他没理由输,也不能输。
可淮王不知道,他在漠北筹谋时,京城的御书房里,皇上正拿着另一封密信,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眼神深沉。
御案上摊着的,是暗探从漠北传回的消息,里面写着淮王收到密信后的反应,甚至连他叩击案几的次数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皇上看完,将密信放在烛火旁,看着信纸边缘慢慢卷起来,直到快要烧到指尖,才抬手将其扔进旁边的铜盆里。火星溅起,很快便化为灰烬,像极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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